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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
剛剛已經保持了沉默很久的潘飛翔忍不住問向面前看起來一點沒反應的警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別轉移話題!能說話就老實交代剛剛的問題!」
審訊的人還以為他是沒事找事、轉移視線,卻看見他整張臉慢慢都皺了起來,雙手一會兒捂住耳朵、一會兒捂住胸口,無比焦慮煩躁的模樣。
與此同時,有相同感受的還有正在不同房間接受訊問的集鳳娛樂公司的其他人。
利天華身體確實是有些不好,他也極為惜命,非常重視日常保養。正常情況下,身體都是很不錯的。
他第一次聽見這奇怪的聲音,自然也叫地最大聲。
「你們在搞什麼把戲,立刻給我停止!」
警察們冷漠地看著利天華演戲,哪有什麼音頻攻擊。利天華腎臟不好是真的,可從沒聽說他心臟不好,更沒聽說他還會幻聽,這理由找也不找點好的,著實是太拙劣了!
林洛瑤坐在輪椅上,輕快地加快了打著節拍的步伐,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張局對話。
顧暢注意到她的動作,又很快抬頭不去引起張昌興的注意。
「我的確可以看見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你也想試一試嗎?」
她隱藏在桌子下的腳節奏越來越快,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淡淡的,說的話既像是隨意聊天,又像是滿足張昌興的好奇。
如果說警方還有些忌憚利天華的身體,那些看起來健康無比,也沒有什麼重大疾病史的中高層捂著心臟說是誰在敲打天花板,好難受的時候。房間裡的警察更是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直接呵斥對方別裝了!
直到所有集鳳娛樂公司正在接受調查的人都莫名出現了同樣的「裝模作樣」。
「什麼情況,看起來不像裝的,總不能他們以前就商量好出事了一起裝神經病吧!」
「我們根本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啊,有的人說是在敲天花板、有的人說是在敲牆壁,還有人說是直接敲在他們的耳膜上!簡直是見鬼了!」
申齊剛說完見鬼,忽然就看到其他同事面色變得有些怪異,又立刻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恢復了熱烈討論。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剛剛結束的某檔綜藝,卻不知道某人此刻就在這棟樓里。
很快,這一情況被層層上報。
「你是個心中有著強烈規則與準繩的人,和你的父親一樣身體裡流淌著滾燙的鮮紅血液,跳動著紅色的心臟,為了心中的理想你們可以付出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
林洛瑤悠悠地開口,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張昌興,像是真的看見了他的靈魂。
「父親慘烈的前車之鑑不僅沒有削減你心中的火焰,更成了你永恆的動力。縱使遇見多大的困難、阻礙,甚至是危險,你都無所畏懼。前不久,你又去看了他,為他獻上一束鮮紅的木棉花,告訴他你的兒子今後也想穿上你們這樣的衣服。」
「我聽見了你似乎在對他報告著你去年一年的工作,也感受到了他在為你驕傲。」
張昌興已經聽說過她許多的事跡,卻是第一次親耳見證!
尤其是聽到她說出自己帶了一束火紅的木棉花,和父親說兒子也想穿上警服的話,張昌興臉上滿是愕然與震撼!
父親的事情並不難調查。可父親忌日那天他有工作沒能前往,是第二天夜裡獨自去的,身邊沒有任何人!她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我們還是要看向未來。」
張昌興沒再提這個話題,而是對著林洛瑤問出了許多人都想知道的關鍵問題。
「您心中的最高準則是什麼?」
潘飛翔已經聽不太清楚審訊警察的話了,身體裡的內臟聽從著那節奏一同振動,頭暈、耳鳴、煩躁、噁心等等一系列症狀全都涌了上來。
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聞不到任何味道,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振動著的血液也即將突破他的器官滲出體外。
像是有一個魔鬼,他們就是她手中的木偶,隨意地被控制、拉扯著。
只要她輕輕一用力,就可以將這些個木偶徹底——四分五裂。
「我尊重你們的律法,但我承認的最高準則是我心中的道德。」
林洛瑤停止了那擊打的節拍,微微抬起頭,神情鄭重地說明自己的道。
「因果循環,業力自承」
「若天道不承,那便自行之。」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炸開在張昌興的腦子裡,像是遙遠而莊嚴的神音,震撼心靈、激盪靈魂!
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幾秒鐘時間裡,張昌興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艱難卻堅定地說出自己的準則。
那股神秘恐怖的敲擊聲音終於停止,審訊室里狀況好些的人滿臉鼻涕、淚水,像是遭遇了好幾天的酷刑折磨一般跪倒在地上不住地顫抖,狀況不好的人還捂著自己的耳朵像是根本沒有從那聲音里逃脫出來。
潘飛翔等人再受不了這折磨,趕緊繼續交代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想要逃脫這樣的「刑罰」。
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神志的利天華只覺得首都警方真的是瘋了,竟然敢動用這樣的新型武器嚴刑逼供!
他顫抖著放下狠話,等24小時審訊期一過,他一定會讓他的律師團隊把他們都告上法庭,讓全世界的媒體都看一看他們的非人道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