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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決默默解下自己的腰囊,放到薛寧手中。
薛寧捏緊腰囊,抬手拍了一下蒼決的肩膀,「師弟真好,等回了蓬萊宗我雙倍奉還。」
隨後從腰囊里取出相應數目的銀兩,遞給客店掌柜,又將腰囊遞還給蒼決。
掌柜的接過銀兩,嘴上陰陽怪氣低聲嘟噥,「看穿著還以為是個大方的,這點錢都要磨嘰半天,還要出來硬撐門面。」
薛寧深吸了口氣,算了,就當沒聽到吧。
進了客房,薛寧迅速換上魔尊的裝束。
胖橘從背包里鑽了出來,打量了一下薛寧的新裝束,滿意地點點頭,「嗯,要是能穿成這樣去隔壁嚇一嚇小竹子就好了。」
「……你跟我小師弟什麼仇什麼怨?」
這一問,胖橘仿佛打開了話匣子,埋怨痛斥一股腦往外倒。
「他嫌我髒,拿冷水澆我,還垮著臉逼我說話,每天就給一碗白米飯咸雞蛋,你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根本沒表面上看著那麼謙恭。」
「大寧,你以後可得離他遠一點,哪天他突然對你發瘋,那就不得了了。」
薛寧倒是很能理解,任誰記起自己從前被魔尊這樣那樣,都會性情大變的,況且他身上可能還背負著血海深仇。
不過拿冷水澆一隻小貓咪……不是,一隻胖貓咪,也太惡劣了。
薛寧準備就緒,拎起還在碎碎念告黑狀的胖橘塞回背包,又暫停了時間。
她得趕在師兄師姐面前找到這幾個魔修,將他們遣回去,還是先將時間暫停了比較穩妥。
薛寧熟門熟路打開窗板,喚來命劍,朝向鸞鎮的方向去。
正在房間閉目修煉的蒼決突然睜開眼。
就在剛剛,窗外的蟲鳴聲消失了,周遭安靜下來,只有薛寧的房間傳來窗板吱呀的聲響。
他瞥一眼桌上的蠟燭,發現火苗也已停止跳動,裊裊輕煙凝在半空。
蒼決起身出了房門,來到薛寧房門口敲了敲門,「師姐,你還醒著麼?」
門內沒有動靜。
蒼決直接推開門,發現窗板是開著的,薛寧早已不在房內。
時間暫停這種情況,他先前也經歷過一次,當時也是只有他與薛寧能跳出這時間禁錮,只是當時身受重傷,迷迷糊糊,他也不知這是否是他的錯覺。
現在又經歷一次,他確定這事就與薛寧有關。
他還從未見過能靜止時間的人,蓬萊宗也不可能有這門功法,五師姐的道行怕是比幾大掌門,甚至比他都要高出許多。
她究竟是什麼人,想做什麼,又為什麼將自己偽裝成一名普通的修士?
而他,又為什麼同樣不受這時間禁錮呢……
……
薛寧御著飛劍到了向鸞鎮周邊,找了處隱蔽的地方落地,將命劍收起。
魔尊蒼決向來是乘幽玄金蟒出行,幽玄金蟒已經被殺,代步工具是沒了,想必魔域那群人應該也聽說了。
蒼決在俘獲幽玄金蟒之前,也從不御劍,直接就是騰雲駕霧,速度雖沒幽玄金蟒快,但比起飛劍卻可說是神速。
薛寧沒這本事,只得老老實實在隱蔽處停下,省得被魔域那群人看出端倪。
待時間恢復流動,薛寧從系統背包里取出幽冥香,放在地上點燃了。
幽冥香是幽玄金蟒的涎液製成,這世上可能也就僅存這一點了,是魔尊死前帶在身上的,被系統作為重要道具發到她手中。
幽冥香散發的氣味能傳千里,只有魔修能聞到。魔尊在外如需召喚其他魔修,靠的就是這幽冥香。
等了一會兒,一名赤發紅眸,高高束著馬尾的黑袍人遠遠走來。
薛寧打開系統,比對了一下這人的信息,發現這名魔修是魔域三大護法之一,名叫霍無銘。
魔域其他人對蒼決都是虎視眈眈,只有霍無銘一直對他忠心耿耿。
霍無銘還未靠近,就被一陣陰風掀翻在地。
是薛寧用的陰風符,當時兌換風行符時隨機附送的,這東西拿來打架不好使,一直也沒用上。
她不知道魔尊蒼決用的什麼術法,系統沒有記錄,其他人也都不清楚,她又不好暴露自己的水靈根。
索性就拿陰風符先給這霍無銘來個下馬威,反正這一下也看不出來是什麼術法。
「霍無銘,你好大的膽子。」薛寧壓低嗓音,虛張聲勢喝完這句,緊張地盯著地上的霍無銘,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露出馬腳。
霍無銘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伏跪在地上,「屬下參見尊上,不知屬下做錯了什麼,令尊上大動肝火?」
薛寧見他這反應,總算是鬆了口氣,愈發大膽起來。
她行至霍無銘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未經本座允許,便擅自翻過烏木山到向鸞鎮來,你還好意思問你做錯了什麼?」
霍無銘聽到這話,將頭伏得更低了,「尊上容稟,此事皆是屬下一人的主意,與他人無關。」
「尊上數月未回,我等焦慮萬分,前陣子又聽說尊上的坐騎幽玄金蟒一年前被斬殺於蓬萊宗的萬象峰內,更是憂心不已,唯恐尊上出了什麼意外。」
「屬下集結數十人前往人界搜尋尊上的下落,如今見尊上平安無事,屬下便寬心了。」
敢情還是她的錯?她就不應該殺那條巨蟒?
薛寧清了清嗓子,繼續壓低了聲線,「你當本座是紙糊的,隨隨便便就能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