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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缺擦擦額角滑落的汗,趕緊跟上去低聲道:「這是侍奉人皇左右的大監,修為深不可測,為人頗有些記仇……」
比起大多數皇子和皇女,大監在人皇心裡地位恐怕都要高出許多。
姜里雁居高臨下掃了那位大監一眼,隨後收回視線,語氣漫不經心道:「哦,那又如何?」
他躲在門後窺探半天,姜里雁只不過給他一點小小教訓。
記仇?這天底下還會有人比她更會記仇嗎,這閹人連進她小本本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是這夏國皇子,拿出點該有的氣勢來。」姜里雁嫌棄道。
徐缺無奈,默默跟著她邁入人皇宮。
除一些大典外,這還是徐缺頭一次私下進入人皇宮,穿過幾重宮殿和玉階,最終才來到人皇所在的宮殿。
陽光照不進的大殿裡金碧輝煌,卻莫名透著一陣陰寒。
人皇看著很年輕,模樣生得端正大氣,坐在大殿高位上看向他們,神情瞧不出其任何想法。
姜里雁不掩打量地看著他,隨後收回目光,說道:「看完了,走吧。」
「啊?這……」徐缺愣住不知是跟著她轉身離開,還是先與人皇行禮。
這話都沒說一句就走,徐缺被姜里雁捉摸不透的想法弄得呆懵不知所措。
他怔愣在原地,其他人則是以姜里雁為主,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穩坐高位的人皇卻突然說話。
「缺兒,為何如此冒冒失失。」
「人……父皇。」徐缺忙垂頭行禮道:「兒臣來此,是因獵場遭遇邪魔襲擊,唯恐王城會受此影響,所以心急想要儘快說與您聽。」
人皇呵了一聲,說道:「又說此事和你九弟有關?」
「是,兒臣與玄山宗主之所以會在獵場遇邪魔襲擊,是九弟設宴相邀,而他那門客行事古怪與邪魔逃不了干係,所以兒臣才……」
徐缺說著話,忽覺大殿內陡然靜謐一片,就連燃香的味道也消失不見,他頓住,忍不住微微把視線抬起一點看向前方。
暗沉魔氣攻擊已經飛來。
忽然一隻纖勻白淨的手伸在他面前,打退這道魔氣。
「唉,你怎麼就這麼笨呢。」
姜里雁突然折返救下徐缺,混沌真炁自她身後飛出,將高位那露出本來面目的邪魔誅殺。
徐缺震驚道:「是邪魔假扮人皇,那真正的人皇在哪裡?」
「你倒是接受得很快嘛。」
姜里雁意味深長看他一眼,隨後說道:「既然連這個位置都可以讓給邪魔坐,想必你的老父親正處在某個關鍵時刻,才會一直避世不出,走吧。」
徐缺視線仍停留在面目猙獰的邪魔上,聞言連忙追上她,一如既往沒有主見的問道:「我們要去哪兒,做些什麼?」
「王城裡一定藏了不少邪魔,揪出它們殺了,總會逼出更大的魚,比如說你爹。」姜里雁說道。
「我可以幫忙,一些地方只有皇族血脈才可入內。」徐缺認真道。
姜里雁站定,笑著拍拍少年肩膀,說道:「現在這件事已經和你沒什麼關係,你想做什麼都隨便,不過別跟著我們,明白嗎?」
對待邪魔抱以趕盡殺絕的態度,不僅是因為它曾是害得姜烏走向毀滅命運的元兇之一。
更是因為邪魔的存在,搞得天元烏煙瘴氣,姜里雁可以放任天元自由發展不隨意插手,也可以選擇插手,撥亂反正。
無論天元各族正邪立場如何,追尋的不過是他們自己堅持的道。
但邪魔不同,它們純粹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毀滅欲望。
徐缺急忙說道:「姜宗主,雖然我實力一般,能力微小,但既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就不能袖手旁觀,您給我一個機會吧。」
「你要如何,是你自己的事情,而我們也有我們的事情要做。」姜里雁無情拒絕道:「你既然清楚自己實力不夠,就老老實實待在府里,好好保住你們老徐家的血脈。」
徐缺無聲停下腳步,目光落在玄山眾人留給他的背影上。
正門之下冗長廊道里陽光也照不進來,更無燭燈映亮,他站在陰影里,叫人看不清楚面容是何神情。
姜里雁走了一段,突然站住,隨後閉上雙眼,神識籠罩著整座王城感知。
睜開眼後,姜里雁將確定好偽裝人族隱匿在王城的邪魔繪出模樣,並將其氣息打入玉符里,給了白澤和傅疏一人一塊。
「楚玉你跟著傅教習,阿烏,你跟著他。」
姜里雁最後看向霍靜然,說道:「靜然跟著我,這上面的邪魔抓到就直接宰了,當眾也好,暗地裡也罷,不怕事情鬧大。」
她倒要看看,這人皇勾結邪魔到底想做什麼,好好一個人族勢力,竟混入如此多數量的邪魔。
整座王城幾乎遍布寄生的邪魔,以人族百姓為道基的修煉法門,竟做出這種事情,實在諷刺可笑。
既然藏得這麼好,姜里雁就要讓他自己鑽出來挨打。
「是!」
偌大王城被姜里雁分作三塊,待玄山眾人散開不久後,威嚴王城裡頓時雞飛狗跳。
稷下學宮。
書院裡,夫子正為幾名學子解惑。
傅疏攜楚玉翩然落地,在那夫子皺眉呵斥下,一道紫黑流光划過夫子脖頸,他立馬鬆開捏著古籍的手捂住脖子,倉皇失色地看著傅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