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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里雁無語地拽住他往後甩,皺眉道:「你這名字還真是沒起錯,就是缺了幾個字,回頭讓你家裡人補上心眼兩個字。」
徐缺一臉震驚地看她,背脊撞疼了也忽略掉,這位從小就被疼到大,萬人敬仰的七殿下,心裡委屈,他什麼時候這麼大義過?
然後她就看見姜里雁站直了,聲音依舊有些懶洋洋,對他說:「看好了,底下那傢伙勉強能讓我提起興趣打他一頓。」
「哪個傢伙……」徐缺連忙站起來,才發覺剛才姜里雁扔他的力度是一點沒客氣,疼得直嘶個不停。
徐缺趕緊跑到牆頭往外看,就見到他幾乎一輩子都難忘的場面。
原本瘋狂的邪魔忽然聚攏在一起。
無數個扭曲的人形怪物,就像是融化了一樣,漸漸形成一個巨大可怖的扭曲人形。
天空中電閃雷鳴不斷,這巨大邪魔甚至仰起頭看著烏雲遮蔽、電閃雷鳴的天際,發出幾聲冷笑。
突然失去了對手的修士們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楚染青臉色驟變,他知道真正的困境現在才剛剛開始,連忙做出手勢喝道:「結陣!」
話音未落。
一個纖穠得度的身影直接落在魔王前方不遠處。
「這不是在牆頭看戲的那個人嗎,她瘋了?」
「現在才出來,找死嗎!」
「兔叔,別擔心,師父她一定會贏的!」馬上的傅青芽一臉篤定,她身後霍靜然也認真點頭。
荼兔原本擔憂的神色一怔,絡腮鬍底下的臉露出笑容道:「對,大人出手,定是無往不勝!」
「藏得還挺深啊,沒想到你是以這種方式降世,不過還是膽小如鼠,居然只是降臨一部分的力量?」姜里雁歪著頭打量它,不想抬頭看這個丑不拉幾的玩意兒,便向上浮空。
「你是什麼人。」藏機魔王目光跟隨著她,但旋即又是一連串不屑的笑聲,哪怕它沒在姜里雁身上感知到一絲一毫的恐懼又如何。
「不管你是誰,都不過是螻蟻罷了。」
同樣擴大了數倍的利爪舉起揮下,速度快得仿佛連周圍空間都要一起撕破。
無論城牆之下,又或是剛經歷一場大戰的眾人,都只看到了這巨大邪魔的起手,雖然想法不一,卻也下意識不希望同族在自己面前殞命。
然而沒等他們喊出聲。
巨大的利爪忽然停滯在半空中。
姜里雁有點不耐煩,皺眉說道:「給你個機會,是自己現在本體降臨過來和我打,還是我把你揪過來,最好還是選個體面點的死法。」
她沒有刻意遮掩,眾人又都十分關注這邊,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城牆上的修士們很想嗤之以鼻,可是看著那隻被無形力量攔住的利爪,懂事地選擇了沉默。
徐缺只覺得要瘋了。
回想一下剛才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豐城好危險,我想回王都接受兄弟姐妹們嚴厲的愛了。」尊貴的七皇子殿下喃喃自語道。
楚染青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低聲問一旁的荼兔,說道:「她說話一直都這樣嗎?」
囂張?自大?還是欠打?
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說這些話似乎又不能拿這幾個詞來形容。
荼兔挺起胸膛,驕傲道:「大人向來如此!」
「師父好霸氣呀。」傅青芽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想要成為的模樣。
霍靜然攥著短刀,目光也變得越發堅定,重重點頭道:「嗯,超級霸氣的!」
「可是這位若處於上風也就罷了,何苦挑釁那魔王,倒不如早早結束此戰。」有人憂心忡忡。
荼兔橫了他一眼,說道:「你懂的個屁,以絕後患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個子不高,脾氣不小,這不也是擔心嗎。」那修士見荼兔氣勢洶洶,剛才混亂之際受了荼兔幾次幫助,他也就識趣地把話在嘴裡過了一圈,說得含糊不清。
所有人都專注地看著姜里雁與魔王對峙。
巨大邪魔低低笑了出聲,說道:「你留不住我的,區區一個修士,口出狂言的本事倒是不小。」
說完,巨大邪魔的身軀像是有了消融的趨勢,恐怖懾人的氣勢也在漸漸退去。
「我會記住你,很期待下一次見面,我會將你的血肉盡數吞食,骨頭嚼得連渣滓都不剩下,讓你為今天這番話付出應有的代價……嗯?」
邪魔體內發出的聲音原本越來越小,像是遠離了豐城。
但它忽然發出了一個疑惑的音。
姜里雁很善解人意地問它:「是不是發覺自己的老巢里開了朵漂亮的蓮花?」
「該死!」它哪能沒反應過來,當即驅使魔氣覆蓋了那朵蓮花,對蓮花傳來的清雅氣息更是厭惡不已。
然而它不驅使魔氣還好,邪惡污穢的魔氣接近潔白蓮花,像是激起了它的脾氣,猛然爆發一陣柔和聖潔的明亮白光。
這位魔王很快便感受到了痛苦,曾經它以虐殺人族和妖銥譁族為樂,對方痛苦到甚至想要求死以換取一個了斷,它就愉悅地為對方吊住一口氣。
到了現在,它便很快體會到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洞窟內慘嚎不斷迴蕩,游離在洞窟外的魔物驚懼萬分,但貪婪天性讓它們想要進入洞窟里,確認是不是魔王出事了,如果是真的,它們會蜂擁而上將魔王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