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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姜里雁想著仙盟派人來試探,左右不過是那幾種場面,到時候她就可以打了小的來老的,打完一個便要一次不同數目的補償,畢竟她出手也是很辛苦的。
哪怕最終對上仙盟盟主,姜里雁也要用武力震懾這些莫名優越感極強的瓜皮。
沒曾想,寫好的劇本似乎在第一鏡鄭若虛出場這裡,劇情就已經有了走歪的趨勢。
鄭若虛見她不開口,以為姜里雁也認可他所說的那些話,便自信道:「其實,你我不一定非要成為敵人……」
他習慣性掛著曖昧笑容。
導致神劍聽了這話一陣來氣,也不裝了,直接飛起來對著鄭若虛斬下。
那一刻蟲鳴鳥啼之聲在鄭若虛耳邊消失,他驚出一身冷汗,反應極快地抽出一把玉骨摺扇擋住落下的劍鋒,金玉交擊,碰撞爆發的能量吹起一陣罡風。
原本紫白雷蛇遊走的雷網竟是碎成了數塊,稽查司潛伏在四周的人紛紛一驚,取出武器便要靠近,好在鄭若虛反應極快地又取出一張雷網籠罩。
「這……」
「監察使既然無事,大家繼續守著,不得議論此事!」
眾人雖然神情如常地繼續隱匿,卻都有些咋舌不已。
雷網是他們仙盟稽查司人手必備的一件寶貝,可攻可守好用的很,監察使用的雷網已是地階靈器,卻碎得這般乾脆。
到底是打得多激烈,才會打出這樣的陣仗。
…
…
「膽子不小啊,敢對她說這種話,看劍!」
雷網內的空間有限,神劍追著鄭若虛或劈或砍,好好的一個大乘圓滿的修士,只能勉強以手中摺扇抵擋,四下逃竄躲得極為狼狽。
鄭若虛眼角餘光瞥見姜里雁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果斷站住,喊道:「神劍前輩且停手,您誤會我的意思了!」
神劍看姜里雁沒有阻攔的意思,也就不再演下去,哼了一聲便退至她身旁。
「我的意思是……」鄭若虛喘勻這口氣,無奈道:「玉劍之死,我可以壓下去,仙盟既可以在此事上面做文章大動干戈,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看我想如何。」
說到最後,鄭若虛理正衣冠,展開手裡摺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了起來。
他是天字仙盟稽查司的監察使,只受那一位盟主的調遣命令,鄭若虛要這件事石沉大海,又有誰會去特意撈出來?
姜里雁問道:「那麼,你有什麼目的?」
或者應該說他到底圖謀多大,才會連自己親生兒子的死都可以作為交易。
鄭若虛笑道:「算不上目的,如今盟主久不管事,閉關修煉多年甚少出來露面,我掌管一座天字、三座地字、十六玄和三十二黃字仙盟,日夜操勞,只是不想再過這一人之下的日子罷了。」
「你想奪位?」神劍一聽,好奇地湊上去。
姜里雁看它一眼,說道:「他若是打算奪位,還要與其他三人相爭,鄭監察使的意思是要帶著手底下人,脫離仙盟單飛吧。」
鄭若虛摺扇合起,敲向手掌:「正是這個意思。」
「離了仙盟,你又能活多久,哪來的自信?」姜里雁問道。
「有這樣想法的,三位天字監察使里可不止一個,每日送去盟主閉關洞府的修行資源數不勝數,換來一個甩手掌柜,叫我們如何不生出異心?」鄭若虛說得理所當然。
姜里雁沒說話,她只是覺得沒什麼必要,仙盟想搞事情,她奉陪,但私下結盟玩這種陰謀詭計,就不是姜里雁喜歡的路數了。
鄭若虛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摺扇抵在唇邊說道:「姜宗主儘管放心,此間事了,我要的只是玄山一個認可,畢竟就算是分離出去,我也是極願意維護好天元人族利益的。」
「就依你說的吧。」姜里雁神情淡淡,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她對仙盟這座龐然大物並無什麼好感,若是有個人打算搞風搞雨,姜里雁還真不介意為他煽風點火助燃一把。
至於對方所說的圖謀玄山不多是真是假,隱藏了什麼打算,她都不在意,鄭若虛最好是演這齣戲的時候別把她護著的人圈進去。
不然她也只好勉為其難地出手了。
見事情談妥,鄭若虛忽然給了自己一巴掌,通紅的印子浮現,他朝姜里雁和神劍笑了笑便撤去雷網。
稽查司眾人鑽出各自潛伏的位置聚回原來位置,就看見他們的監察使大人笑得一臉下流,臉上還有個巴掌印。
「……」
大家忽然好像都明白了什麼。
鄭若虛收起笑容,年輕面龐上是執掌數座仙盟的威嚴,他好似是特意沉著嗓音說道:「我與姜宗主一見如故,此前種種不過誤會,既然已經查明了事情真相,你們都隨我回盟吧。」
稽查司這些人紛紛神情一肅,目光交流間,大家都明白了。
監察使大人恐怕又見一個愛一個的習慣來了,結果碰到這塊鐵板,讓人家給揍了。
想到先前破碎的雷網。
眾人忍不住敬佩起鄭若虛,連一宗之主都敢調戲,打成這樣還笑得出來,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能成為天字監察使的原因吧。
仙盟稽查司的人來了又走,神劍疑惑道:「跟他扯上關係有什麼意思,仙盟對你來說又算不上威脅,惹惱了乾脆平夷他們就是,這人說得好聽,我卻覺得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