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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帝殞命之地,到今時今日天地人三劍劍氣余勢尚在,尋常修士連靠近都無法。
人皇勾結邪魔,他圖什麼?
就算是真的,徐缺心神慌亂之餘唯獨一個想法,那他又能怎麼辦。
「我只想知道你的態度。」姜里雁說道:「如果他真的站在人族對立面,你該如何。」
這題好答,徐缺深吸一口氣,清貴皇子往日的軟弱不見,他正色道:「為了人族和夏國百姓,便知不敵,我也絕不會退縮。」
姜里雁點頭道:「很好,那就帶我去見見他吧。」
徐缺剛堅毅幾秒的神情頓時泄氣,嘴唇囁嚅一會兒後,聲音極低地說道:「可現在還未確定,不如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讓你帶我去,不就是要確定事情真相嗎,磨嘰什麼?」姜里雁皺眉。
「好吧,可我也只能求見,人皇應允後才能見到他,可能……不一定能見到。」徐缺略有些尷尬地吞吞吐吐道。
姜里雁覺得好笑,道:「你們這父子關係還真是別具一格。」
說得徐缺更覺尷尬。
如果是他舅父,求見被允的可能性還要再高一些。
徐缺暗嘆一聲,姜里雁這話也沒說錯,他與人皇的父子關係豈是別具一格,說是可笑更貼合實際。
決定動身,姜里雁抬手打破此處結界,宛若煉獄般的場面瞬間出現在等候已久的徐撼眼前,他在這兒等了很久,越等便越有不好預感。
按照邪魔要求布下的祭祀品,已經折損徐撼好些修為不低的屬下、門客,當時那隻邪魔還信誓旦旦與他說至多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直到姜里雁帶著淡然神情走出來,玄山一行人和徐缺更是毫髮無損。
徐撼心猛然跳了下,咯噔一聲。
「發生了什麼!?」
徐撼連忙上前詢問,眼神往他們身後高台瞥去,清楚瞧見三隻魔王殘軀。
他迅速斂去眼中驚色,詫聲道:「你們在獵場裡遇到邪魔突襲了嗎?實在想不到,這些邪魔竟能悄無聲息潛入王城,七哥你們可有人受傷?」
姜里雁看得到他驅使靈氣竭力穩住紊亂的心跳,懶得應付道:「徐缺,辦正事要緊。」
「好的姜宗主,我明白。」徐缺點點頭,隨後看向九皇子說道:「邪魔竟能潛入王城,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面見人皇言明事情經過,九弟,這裡就交給你處理善後可好。」
這正是徐撼想要聽到的話,他一臉凝重道:「嗯,七哥你去吧,這裡就交給我了。」
於是圍住此處的修士們散開讓出道路,臨走前,姜里雁回頭忽然笑道:「九皇子可得仔細打掃清理好哦。」
徐撼猛然扭頭看她,卻只能看到一個漸漸遠去的背影。
路上,徐缺滿腹心事的坐在車輦角落沉思,抬眼就看見姜烏、霍靜然和楚玉一反常態地圍著傅疏,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如此恭敬的舉止一反常態,徐缺沉重的心情都被打斷,疑惑道:「姜兄他們這是怎麼了?」
三人聞言動作齊齊微頓。
「玄山美德,敬老。」姜里雁淡定道。
傅疏維持一路的微笑霎時僵住。
…
…
漫天黃沙里,兩道身影艱難走著。
紀亓張嘴想要說話,就被灌了一嘴沙子,連忙呸個不停。
「要說什麼傳音就好。」傅青芽聽到他發出的噪音,無奈道。
「就是想節省些靈力,這到底是什麼破地方,從未見過沒有靈氣也沒有活物的地方,咱們要怎麼出去?」紀亓有些煩悶。
傅青芽疑惑看他一眼:「難道你不是拜入玄山後才修煉的嗎?」
紀亓頓住,連忙解釋道:「這……我讀的書多,所以才知道這麼多。」
「別急,我覺得這個地方另有玄機。」傅青芽說道。
「……可我覺得沒等發現玄機,咱們都要乾巴死在這。」
這趟出門什麼也沒帶,儲物囊里就只有玄山發放的兩瓶玄階回靈丹,八十枚靈石,每旬發放一次,紀亓瞧不上沒用卻也一直帶著。
沒想到現在還成了救命稻草。
傅青芽奇怪的看他一眼,隨後從儲物囊里掏出枚地階靈果和瓶玄階上品靈丹,遞給他手裡,說道:「餓了就吃吧,能頂好一陣子。」
「可要是找不到出去的辦法,我們還是會……」
紀亓苦惱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傅青芽稍微解開儲物囊的口袋,寶光霎時四溢,他立馬閉嘴。
「師姐,我們往哪兒走,您指路!」
傅青芽看著前方遍地黃沙,方向似乎都失去了意義,她猶豫了一下,將手裡的骰子拋起後接住。
骰子散發著淡淡螢光,傅青芽表情嚴肅地指著左前方說道:「走這邊!」
?
紀亓看著這非常不嚴謹的決定方式,咽了咽口水道:「師姐,要不我們再仔細慎重的考慮一下?」
以雙腳丈量這個奇異的地方,就已經是最下乘的選擇,倘若方向選錯,紀亓怕他這個英俊又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會成為黃沙之中的一條乾屍。
「相信我,好運指引的就是這個方向。」傅青芽小臉嚴肅地再次確認點頭。
「……好吧。」
論修為實力,目前紀亓真擰不過她,而活命的機會也得依靠傅青芽的儲物囊,他也沒有拒絕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