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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提及此事,隱有恐懼的眼底也泛著淚光,村子本就依賴這些年輕人才能過得好一些,失去能夠打獵勞作的中堅力量,讓村子也傷筋動骨了許久。
「自那以後便將宗祠圍著封了起來,但牲畜是寧可撞死在木欄上,也非要進去洞裡不可,我們村里上下人心惶惶,都怕那洞裡會是什麼妖物,生怕它有一日吃夠了牲畜,就要對村裡的人下手了!」
傅青芽奇怪道:「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不早說,還要拖磨時間到這會兒?」
不待老人出聲作答,姜烏低聲道:「他們並非不想,只是不敢。」
「啊?為何?」傅青芽有些疑惑。
在她看來,遇到了有能力可以解決事情的人,更應該直截了當的求助才是,何必彎彎繞繞到現在才說。
「這位仙長說得對……仙長們一心問道,刻苦修行,我等凡人本就難以見得一面,況且,對仙長而言,這些瑣事未必值得他們出手。」老人儘可能委婉地說道。
村子窮得榨不出一點油水,何況修士出行大多駕馭飛行法器,豈會在這麼個小小村落停留。
即便稍作停留,能因為一頓飯就願意聽他們說話的修士,也僅有姜里雁如此特立獨行,帶得五個徒弟也隨著師父想要認真查清村子的古怪之處。
「洞口裡想必就是問題根源所在了吧?」
紀亓看了眼姜烏,他知道大師兄這人別看平時總是一臉微笑,好像特別容易打交道,其實在師門裡最狠也最絕情的人就是姜烏了,不過在關鍵時刻,紀亓也更信任姜烏的決斷。
姜烏淡聲道:「護住這座村子的屏障,還沒問清楚。」
楚玉瞭然,溫聲問道:「老人家,你的意思便是沒有修士願意出手,為何會有一座結界籠罩整座村子,這可是修士手段。」
況且屏障如此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老者絕口不提的行為便有些蠢了。
「還不快跟仙長們解釋清楚!」老者身後一人輕輕推他,壓低了有些緊張的聲音。
「是是,仙長們且聽我說,這護住我們村子的結界,乃是陣法……」老者神情有些猶豫,說話更是吞吞吐吐。
師門幾人也不急著開口,靜靜地看著他。
「哎呀!我來說!」他身後那人卻忍不了,把老者推開,這位壯碩一些的老人脾氣看著要急躁些,他連忙解釋道:
「實不相瞞,在幾位仙長來前數日,天上飛過好多位仙長,其中一位穿著白袍的仙長降落,說是察覺到我們村子裡有些異常,但有要事在身,所以丟下一套陣法護住村子,說是待辦完事情以後會再來。」
「只是我們左等右等仍未等來那位仙長,倒是迎來您幾位。現在大雪封路,我們無法出外狩獵,蓄養的牲畜又一直死在洞裡,若是不能將這怪異解決,恐怕我們也很快就要餓死了,哎……」
被他推開的老人幾次想要說話打斷他,卻又礙於姜烏他們在此,不敢惹惱了他們,只好任由他說下去。
雖然無法修行,但殺人越貨這種事情不僅僅是發生在修士之間,他擔心姜里雁一行人會看上那套陣法。
畢竟陣法里鑲嵌的泛著螢光的晶石,就連他們這些凡人也看出是寶貝,萬一眼前幾位修士動了貪念,硬要取走陣法,沒了陣法的保護,村里又要凍死不少人。
「陣法可是擺在坍塌的洞口附近?」楚玉問道。
「正是!」壯碩老者應得極快。
「好,帶我們去看看吧。」楚玉說罷,偏過臉看向姜里雁,低聲問道:「師父,您要與我們一同前去嗎?」
不知不覺,整桌菜肉都被姜里雁吃得乾乾淨淨,她笑了笑道:「好啊。」
難得看見幾個小崽子如此認真,姜里雁當然不會錯過。
壯碩老者名喚古里裘,與被他推開的老人古里東是親兄弟,年輕時練過些武功,如今一身蠻力比起大多數年輕人也不輸。
古里東小聲埋怨道:「若是這幾位……動了心思,要拿走東西,你能攔得住?怎麼就總是不動腦子想想。」
「怕什麼,陣法是那位仙長親手布下,他可說過了,大乘之下無法撼動,你個呆子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只要這幾位仙長能處理掉那個怪洞,對咱們來說百利無一害。陣法他們若能取走,我們也攔不住,取不走,也怪不得我們。」
古里裘壓低了聲音,他倒是不怕姜里雁一行人聽到了會有什麼反應,說這話,反過來也是為了能讓他們有些顧忌。
修士不可殘害凡人,有這陣法在,他們所作所為都可能會被記錄,有了顧忌自然就不會做出什麼對村子不利的事情。
若是能靠陣法吸引住他們出手,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古里裘並不知道,哪怕村子什麼也沒有,在姜里雁一句話的示意下,姜烏他們也會儘可能查明怪洞。
宗祠離得不遠,繞著小道走了會兒,師門眾人就看見被石頭木樁圍得嚴實的宗祠,透過縫隙可以看見裡面空無一物,也不知坍塌後的洞口到底有多大。
村民所說的陣法布置在雜亂的圍欄外,五枚蘊靈石縈繞著一塊紫金色的木頭漂浮,玄奧的陣紋交織,盪開的氣機恰好籠罩整座村子,並遮蔽了圍欄內的氣息波動。
「天墟出產的地階陣圖,好大的手筆啊,這洞裡到底有什麼,我還真有些好奇了。」紀亓一眼就看出陣圖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