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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早已突破至化神初階多年的玉劍相比,差的是一個大境界以及數十年的修煉生涯。
但就是這樣的差距,姜烏成功了。
幻境困住了玉劍,姜烏眼神淡漠地站在他面前,身後金烏虛影漸漸凝實,神鳥高傲地看著玉劍,鳥喙恰到好處地位於玉劍頭頂天靈蓋那兒。
姜烏略側過臉,朝姜里雁翹起嘴角。
那隻無時無刻不在燃燒著烈焰的高貴神鳥也跟著側過臉,表情沒什麼變化,卻像是跟著在心裡一起笑了起來。
這笑容在仙盟的人看來,是嘲諷,是往臉上啪啪甩的手掌。
姜里雁抬起手攔住暗含怒意還想說話的鐵青松,慢悠悠地說道:「剛才補償的事情好像還沒談妥,監察使現在可以說說,對我要求雙份補償的事情有何異議。」
鐵青松正要開口呵斥,眼角餘光便瞥見那神鳥好似有些睏倦地點了點頭,銳利的鳥喙順勢在玉劍頭頂跟著點了點。
玉劍的父親是另一位監察使,雖說不止玉劍這一個後代,鐵青松想到這竟有些想對姜里雁動手制住她。
若是玉劍在這裡死了,恐怕他就要和那位監察使結仇了。
「你還真是好打算!」鐵青松語氣不是很好地說道:「行,姜宗主既然心裡有氣,又是我盟內長老做錯在前,你說的補償不日將會盡數送到玄山,這樣,姜宗主心裡的氣是不是消了些!」
姜里雁依舊笑著,她以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正色道:「監察使可能誤會了,我真不是那種喜歡威脅別人的人,如果你不信的話……」
屏障內,金烏並未真的啄下去。
只是隨著姜烏睜開了眼,露出金紅瞳孔的瞬間,宛若高懸九天之上的日星墜落在這,金烏赤炎直接傾瀉般澆在玉劍頭頂。
隨後,天空中像是出現了第二顆太陽。
亮得叫人不敢直視,灼得人皮膚生疼乾澀。
鐵青松在這瞬間竟是控制不住自己氣息波動,那一刻驚詫和震怒外泄的威壓,自他體內向外盪去。
「你怎麼敢!」鐵青松臉如其名,泛著一股鐵青色。
姜里雁嘖了一聲,眼神微冷地說道:「監察使請記著自己說過的話,補償盡數送到我玄山。」
「至於這玉劍長老的死,只能說句抱歉,我這人壞毛病不少,其中有一點就是特別護短。
他打我徒弟多少下我可都記著呢,你得替他慶幸一下是我徒弟打算親手報仇,若是我動手,你信不信我能剮得他求死不能?」
鐵青松聲音壓得極低,語速急促:「可姜宗主想過沒有,仙盟絕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玉劍父親乃天字仙盟的監察使,地位僅次主盟,你可曾想過他的報復?」
「我百般勸阻,非是要做這個壞人,難道姜宗主真的不明白嗎,縱使你實力超群又如何,玄山難道就不用重建?門下弟子可要出外歷練?你行事之前不曾考慮過這些後果,枉費我一番好意,倒顯得我像個小人!」
姜里雁挑了挑眉,說道:「那又如何?」
「……既然如此,姜宗主好自為之吧。」
仙盟長老殞命一事,鐵青松必須上報天字仙盟稽查司,由他們負責查明情況後處理。
十六州里有四座天字仙盟,好死不死,玉劍父親所在的稽查司,便是鐵青松上報的那一座。
鐵青松冷聲道:「無論你逃到何處,稽查司的人都會找到你,到那時候,姜宗主便會明白鐵某今日苦心。」
若非他為人且算正直,又覺有愧在先,否則也不必再三勸說姜里雁。
姜里雁目光巡視了一遍,仙盟眾人都是怒目而視著她,這反應倒是挺好笑。
「那麼監察使可曾想過,若是姜烏沒有我給的防禦靈物傍身,現在會是什麼下場?」
姜里雁笑容不掩譏諷,於空中自有一股張狂韻味:「不就是修二代麼,我倒要看看多大的威風,能教出活了兩百多年還如此無能的兒子。」
鐵青松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姜里雁這會兒簡直像是瘋了。
她徒弟殺了玉劍,事情還有周旋餘地。
畢竟那位監察使也不止玉劍一個後代,比玉劍資質更佳的不是沒有。
可她這麼說,就是往不死不休的境地狂奔,根本沒打算回頭。
鐵青松可以想像得到那位大人得知此事,會是怎樣的一副震怒場景。
跟這相比,仙盟死了一位長老,反而倒是件小事了。
…
…
「喂,姜烏,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你師父招惹了這麼大的禍事嗎?」
此時他們已經離開仙盟返回豐城,神劍厚著臉皮蹭到姜烏身邊,故意小聲地說話。
劍宗弟子見到這一幕,已經麻木了,他們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原封不動稟報回宗門。
也難怪這位姜前輩看著是位清麗溫婉的佳人,說話又狂又傲,想想能和自家老祖宗這般熟稔的人,若是很正常,反而不正常。
姜烏笑容和煦,搖了搖頭道:「不擔心。」
神劍急了:「怎麼能不擔心呢,就說這事吧,如果你一開始就很厲害,那就不會被玉劍覺得好欺負動手對吧?」
「嗯,神劍前輩說得對。」姜烏依舊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是吧,你想一想,若是從開始你就持著柄神兵利器,他還敢欺負你?」神劍繞入正題,興奮地原地轉悠,誘哄道:「我覺著吧,你這個少年郎的資質確實不錯,就是缺了把合適趁手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