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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姜烏再往前走了一步的時候,玄花忽然晃了晃,好像是被風吹了一下。
變動只不過在瞬間,一隻通體漆黑的小蛇頭頂玄花拔地而起,直接長大蛇口咬向姜烏。
冢城裡陰氣濃厚程度遠比其他地方更甚,尤其是這裡,其中陰毒積淤而被這條黑蛇吸收,它本就是靠著劇毒橫行的妖獸,在這更是如魚得水。
張開的獠牙甚至不斷滴落毒液,落在地上,冰冷的地面也被灼燒出一個又一個孔洞。
姜烏目光微厲,拉開了與毒蛇之間的距離,黑劍隨著主人心念飛出落入他手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場面。
他只不過揮出一道劍氣,這劍氣更像是金烏赤炎所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斬斷蛇頭,灼熱甚至瞬間烤焦了蛇頭與身體的截面,發出滋滋作響的烤肉聲。
「少主好劍法!這劍氣與血脈相結合,果然威力大增啊。」荼兔迅速送上馬屁。
姜里雁也讚許地點點頭:「有那麼點意思了,天地生死星月,你悟的是後四字劍訣,貪狼星辰之力與金烏赤炎結合,看來這段時間沒少琢磨?」
「日日感悟劍前輩留下的劍意,偶然有的想法。」姜烏使出這一招其實消耗不小,也是希望能讓師父滿意,見她露出笑臉,姜烏自己也跟著靦腆的笑了起來。
傅青芽已被剛才姜烏隨意揮出一道劍氣,就將這可怖妖獸斬殺的場面震住。
幽州除了孤魂野鬼,就只有來去無影蹤的魂修與鬼修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修士出手。
想到村民們正因為自己而死,傅青芽想要變強的念頭也就越來越盛,她感激姜里雁收自己為徒,也下定決心,只有變得更強大,以後才不會讓這悲劇重新上演。
而她也不會再做那個無能的自己,躲在地窖里,絕望地看著一張張熟稔的面孔漸漸灰敗。
「好了,去把你的戰利品收拾一下,花直接燒了吧,留著是個禍害。」姜里雁說罷,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笑眯眯道:「兩位偷看了這麼久,該出來露面打個招呼了吧?」
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們來時路上站著兩人,男的溫文爾雅,女的宛若病西施,站在一起倒是男才女貌很般配。
只可惜這麼般配的兩個人,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裡,灰濛濛的四周還不時有嗚咽低聲哭嚎的詭異聲響。
再正常的畫面,明眼人也看出來很不正常。
「閣下闖入冢城,就是為了難為一隻小小毒蛇嗎?」徐凌雲面無表情的問道。
姜里雁搖搖頭:「難為?這蛇吃了多少死人肉,真讓它蛻變成妖族,放出去恐怕要造不少殺孽,我這是在替天行道為你解除麻煩。」
徐凌雲可以說從未見過這樣厚顏無恥之人,殺了他苦心培養的蠱蛇不說,這話怎麼聽著好像還要他感恩戴德?
「咳咳……總該有個說法呢。」李嬌恩柔柔弱弱地抬眼看了看他們,蒼白的臉露出些笑容:「不如,請幾位赴死吧。」
話音剛落,陰沉沉的冢城驟然變得猶如煉獄,萬千鬼物張牙舞爪地朝他們湧來,其實力從最低微的鬼兵乃至鬼君都有。
姜烏面色沉穩護住了小師妹,一旁荼兔被這陣仗嚇得忍不住抖,但始終相信姜里雁能夠處理,便強撐著高舉武器隨時出招。
姜里雁也是沒想到這柔弱的女鬼王,反而脾氣最暴躁,上來就開大。
她往前踏了一步。
空氣驟然變得靈氣充裕且濕潤,吸一口都似乎納入最精純的靈氣入體,甚至不需要煉化。
遮天蔽日的蓮葉輕輕擺動,清澈池水蕩漾起漣漪。
姜里雁看向兩個因場景突然切換而驚疑不定的鬼王,笑著問道:「現在應該可以好好談談了吧?」
徐凌雲皺眉,他發覺這裡似乎有著什麼東西,正在壓制著他。
天地間流動著各種各樣的氣,不同的稱呼用來區分不同的能量,氣彼此之間其實沒有絕對的克制,何況他已是鬼王修為,全然不受這些影響。
但徐凌雲清楚,這世上自然還有一種氣克制所有的氣,準確來說,這個字應該寫作炁。
但混沌真炁也不過是傳說中的物事,徐凌雲從未見過,他不信姜里雁掌握了混沌真炁。
所以他也沒有將主動權讓給她,代替言語回答的是上百隻陡然出現的鬼爪,殺氣凜然地突襲姜里雁。
卻被她輕輕一彈,便紛紛潰散。
「就一定要打服了才能好好說話嗎?」姜里雁嘆口氣,說實話待在封印里這麼多年,早把她性子養得安靜了很多。
以前橫行霸道那會兒,向來都是靠著混沌真炁壓制,上去就是靠著肉身強度硬揍。
別人鬥法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千百種奇異的手段展現出來,場面精彩萬分。
姜里雁打架,先用混沌真炁制住對方,再追著一頓胖揍,打得對方嗷嗷叫。
徐凌雲和李嬌恩自然不會被她這副姿態和話嚇唬到,兩個魂修相伴多年,早已默契十足地出手,然而沒等祭出自己的妖鬼協助,就發覺自己居然使不出任何手段。
混沌真炁早已將這兩隻鬼捆住,姜里雁邁了一步,便出現在他們面前。
沒等對方開口,姜里雁先是友好的笑了笑。
然後一拳直接揮上去。
按理說以他們的修為,縱使是體修出手也難以撼動他們的肉身,何況體會過死亡,區區疼痛又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