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頁
隨後她看向趙威,挑眉道:「守不住一隻狐妖卻把錯賴在我身上,是怕主家事後問罪追責,急著找人背下黑鍋?那我也只好如你所願,勉強收下它。」
趙威臉皮輕抽,說道:「既然前輩這麼說了,也別怪瞿家和馭妖宗怪罪。」
「修真世家架子真大,不過馭妖宗嘛,我也挺期待他們想要怎麼怪罪。」姜里雁無所謂地笑笑。
姜里雁不喜歡無緣由的殺戮。
仗著強大而草菅人命者,與邪魔何異?
都是被強大實力左右了神智的怪物罷了。
姜里雁也很少仗勢欺人,否則不會有那個耐心兩次都任由他們收回銀狐。
可若是對方不識好歹,姜里雁說什麼也得教他做人。
何況黑鍋也不能白背,無論這狐妖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姜里雁把它抓回去當護山靈獸,管它真與假。
趙威自知不敵姜里雁,雖然篤定她不敢當眾殺人,言語間依舊不敢有過激之處,他拱手問道:「前輩能否留下名號。」
「她是玄山的宗主姜里雁!」
沖鯨派掌門見狀連忙大喊:「她身為人族宗門執掌者卻堂而皇之做出這種事,道友!你我何不聯手迎戰,未必不能將其拿下啊!」
趙威無語看他一眼,隨後什麼話也沒說,再次朝姜里雁行禮告辭。
實力差距擺在這裡,事後他回稟小姐,該如何處置也應該是瞿家定奪。
趙威不蠢,即使認定姜里雁見狐起意,只暗中以影石記錄這一過程。
除此之外,他根本就不打算和姜里雁正面對上。
更何況看姜里雁剛才丟出兩具屍首和沖鯨派修士的反應,顯然是沖鯨派理虧在前。
趙威自然不會受其挑撥,領著兩名收下轉身直接離開。
姜里雁提著七尾銀狐,慢悠悠轉向沖鯨派一干人等方向,笑得不帶絲毫殺氣:「看樣子還是沒能讓你們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啊。」
沖鯨派掌門不由往後退了半步,驚怒不定道:「你還想要做什麼,若敢傷我派內弟子,這十六州任何宗門都容不得你!」
「你派出化神修士企圖攻破玄山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十六州其他宗門能容與否?」
「無非是以為多個宗門聯合,勢力錯綜複雜,難以責眾而已。」
姜里雁眨眨眼,地上的巨斧忽然化回混沌真炁飛入她體內。
她抬指抵在唇邊:「別說話,既然你不死心,就請貴派弟子與你看一出大戲。」
「什麼意思?!」
沖鯨派掌門不信她真敢做出屠戮整個門派的行為,有些事情暗地裡做是一回事,明面上做又是一回事。
若姜里雁今日真的大開殺戒,無論是何緣由,都會被視若邪門歪道,道心不淨。
正如被驅逐出十六州的一眾勢力,冠以魔教之名。
雖是這麼想,卻又有些後悔剛才逞一時之快的衝動。
他眉心隱隱跳動,有種極不好的預感在心頭滋生。
姜里雁微微閉上眼眸,數道混沌真炁直衝雲霄,破開堅韌界壁入虛空,游離在虛空之中的星隕漫無目的緩緩漂浮。
混沌真炁接連鎖定大大小小的星隕,形成牽引氣機。
沖鯨派一干修士不知她在做什麼,卻也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接下來會有大事發生。
「掌門,我們要不要……」
站在他身側的長老傳音詢問,隨後以帶著殺意的眼神暗示。
沖鯨派掌門瞪他一眼,若是他們先動手,豈不給了姜里雁反咬一口的機會。
掌門仰仗保命的底牌,哪怕折損幾名長老或弟子,今日也絕不能讓殘害同族的罪名背在身上。
倘若姜里雁先動手,地上那兩具屍首甚至都有一個很好的解釋。
縱然實力為尊,可她一人若是背負污名,又怎能與十六州所有勢力為敵?
沖鯨派掌門雙眼泛著血絲,眼中神色變化不定。
他不後悔當初答應對付玄山的決定,唯獨後悔沒再準備充分一些,折損了兩名化神期長老不說,還讓姜里雁能夠循著線索找上門。
姜里雁嘴角微翹,睜開眼時,雙眸帶著笑意注視沖鯨派的修士。
她抬起右手目的明確地似乎捏住什麼,然而除了姜里雁,誰也看不見那無形氣機。
隨後姜里雁輕輕拉拽,玉簡記載的十六個方位接連亮起。
其中便包括沖鯨派所在位置。
無數星隕被氣機牽引,衝破界壁朝著天元大地墜下。
時處寒冬的下午,整個天元除飄飄揚揚的大雪以外,便是有些灰濛暗沉的光線。
然而無數流火將天際映紅,呼嘯著朝十六處方位墜落。
「掌門……掌門!您快看天上!」
一名弟子被沉悶氣氛弄得煩躁,抬頭看了眼上空,瞬間挪不開視線,驚慌大喊。
沖鯨派掌門怒斥道:「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
他原本不想理會這名弟子,但隨後察覺到弟子話語裡的驚慌不似作假,便帶著那陣陡然湧起的心慌抬頭看去。
天降流火的場景,壯闊而又唯美。
儘管天元常有各種奇景出現,但無論實力高低的修士,都讓這流火映紅天幕的場面震住。
他們下意識屏住呼吸,沉醉在難得一見的美景當中。
就連沖鯨派修士也不得不承認這場面確實讓人震撼,可前提是這數不清的可怖流火並非朝著沖鯨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