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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缺漲紅了臉, 說道:「沒、沒結巴, 只是突然看見您, 有些拘謹。」
「客氣什麼, 怎麼你也跟楚玉一起被抓了, 歷練路上碰見的麼?」姜里雁問道。
「師父,事情是這樣的……」
見徐缺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連楚玉便溫笑著說起這一路的事情, 不疾不徐地把該說的說了, 他也識趣地略去龍女企圖霸王硬上弓的那一段。
姜里雁恍然地點了點頭, 從血龍妖君的腦袋上跳到地面,打量著這隻蟲妖, 笑道:「你倒是胃口不小,一下瞧上我兩個徒弟。」
「饒命……」
血龍妖君口器里溢出血沫,話都說不全,姜里雁踏下來的動作直接震碎他渾身妖脈, 甲殼看似完整, 實則內里的骨骼與妖脈早已碎得不成樣子。
姜里雁看著他, 語氣懶洋洋地說道:「還知道求我饒你一命, 怎麼對我徒弟們下手的時候, 就沒想過現在呢?」
「是我有眼無珠, 求求您。」血龍妖君說得極卑微, 用盡所有力氣將頭顱緊貼地面。
不是沒有考慮過他們身後師長, 可大妖血脈與鳳凰真炎擺在面前的誘惑,足以讓血龍妖君不顧一切的爭奪。
縱使時間倒流,血龍妖君依舊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是會更果斷,讓姜里雁來不及找上門。
若是他知道老妖帝的下場,恐怕也就不會這麼想了。
血龍妖君應當慶幸第一個擊碎蜃珠和蓮子的妖不是他。
姜里雁嘖了聲,說道:「現在求我可就晚了,讓我想想你最在意的是什麼。」
「是這些妖屬嗎?」
姜里雁看了四周瑟瑟發抖的妖族,他們連一聲嚎叫都來不及發出,竟都神魂潰散,留下肉身軟軟倒地變回本體。
「又或是你這一身血脈?」
話音剛落,血龍妖君清楚感知到自己體內的力量被抽離,使出不知多少次的天賦神通,也都逐漸從熟稔變得陌生,他猛然劇烈掙扎。
姜里雁笑笑,視線往旁一偏,落在夜色下深沉朦朧的妖都輪廓上。
「還是這權利?」
遼闊妖都的幾座粗獷宮殿建築,縱然篆刻數百道古樸陣紋,也在一剎那轟然倒塌。
被血龍妖君施加烙印的眾多妖族,無論此時此刻正在做些什麼,忽然紛紛捂住心口一臉痛楚。
他們面上身上猙獰的凸起青色血管,隨後便生機斷絕,死得極其突兀。
而黑甲大漢愣愣地看著這一幕,驚慌又不知發生了什麼,妖都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到處引發不小的躁動。
血龍妖君性情暴虐,其下妖族也都繼承了這份殘虐的手段。
若非他實力非凡,又有不少錯綜複雜的勢力背景,在極西生存多年,否則也無法安然立足。
大多妖族私下雖不喜血龍妖君,可至少明面上還是要給他面子,笑臉相迎。
突逢如此變化,妖族們第一反應是想要探清究竟發生什麼,其次便都湧起一股大快妖心的想法。
血龍妖君此時此刻不僅肉身飽受摧殘,就連一顆堅韌的心也在滴血,多年積攢下來的底蘊,僅在這一瞬間便都毀於一旦。
甚至姜里雁連怎麼費力氣的動作都沒做,三兩句輕描淡寫的話出口,他的一切便都灰飛煙滅。
苦心積攢的靈物器具,各種典籍功法,多年來費盡心思收服的妖屬,就這麼全都沒了。
姜里雁嘴角笑意淡淡地說道:「瞧著可還滿意?」
血龍妖君一口毒血溢出來,此時此刻才是真的說不出話,打擊接二連三的衝擊著他,還要聽姜里雁冷嘲的話語。
「滿意就可以不用再看了,敢打我徒弟們的主意,留你不得。」
姜里雁收起笑意,哪怕血龍妖君本體龐大,而她人身相比之下顯得極為渺小。
卻無人覺得姜里雁氣勢有絲毫弱於他。
下一刻血龍妖君便也隨他那些妖屬而去,神魂湮滅,姜里雁讓他們連轉修妖鬼的機會都沒有。
「好了,這些欺負你們的傢伙,師父都把公道給討回來了,高不高興?」
姜里雁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笑眯眯地看向兩個徒弟,清麗面容只帶著笑意,渾然沒有剛才一人徒手滅了血龍妖君和其多年基業的狠絕。
「師父您辛苦了。」連楚玉輕咳一聲,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血龍妖君這是自作自受,倒也怪不得誰,只是沒想到師父行事這麼不拖泥帶水。
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把這隻妖的老巢都給翻過來覆過去的滅了一遍。
在外表現淡漠的姜烏此時彎了彎眉眼,說道:「高興的。」
「嗯,在外頭和別人怎麼打都好,就是不准受欺負。」姜里雁彎唇笑道:「若是有人仗著修為高過你們,便想以大欺小,師父自然也只能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以大欺小。」
姜烏與連楚玉個子都要比她高出許多,都乖乖地站在姜里雁面前,笑著聽師父霸氣的發言。
在旁看著的徐缺心中艷羨不已,似這般純粹的好,不僅是在夏國,就連其他宗門和修士之間也難以見到。
即便是道侶與血緣關係,彼此都或多或少有著保留的警惕,今日情深義重,他日未必能抗得過利益離間。
而大能與修為低微的修士,若無圖謀,豈會這般純粹的為了他們好。
「還不錯,起碼出來一趟也有收穫,鳳凰真炎是個好東西,跟著你師兄學學怎麼玩火,以後也有點自保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