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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所有邪魔都改變了目標。
其他修士們都回神立即繼續施法出招, 先前第一個站出來號召的修士卻怒罵道:「不行, 我得去救她們,誰他娘的這麼狠心把兩個女娃娃丟出來, 若能回去, 我一定要他好看!」
話音未落他便向前猛衝企圖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卻因此無法顧及身後, 幾隻邪魔找准機會逼近, 淡黑色魔氣縈繞的利爪逼近這個修士。
其他人看到了這一幕,卻不敢再分神, 只是心中悲戚不已。
誰不敬重真正有血性的英雄。
那名修士也察覺到身後的殺機逼近,他自知已經無法扭轉乾坤,竟是直接運轉功法拉拽起數十根土刺,將前方邪魔刺穿糖葫蘆一樣頂起。
修士慘然一笑, 甚至感覺到了利爪已經觸碰到自己, 這一刻好似時間變慢了, 他忍不住問自己後不後悔。
卻不知為何想起第一次殺了偷襲自己的敵人後, 師父與他說過的話。
做人無愧於心即可。
「若能救下這滿城性命, 便無愧於心。」修士釋然。
隨後利爪刺穿了法衣, 能抵得住鍊氣上三階術法攻擊的法衣在幾隻邪魔合力下, 薄得像紙。
但就在將要刺穿血肉的瞬間。
一朵淡淡的青蓮虛影浮現, 幾隻利爪竟是直接被股巨力彈回,不止如此,那力量並沒有因此停歇,這幾隻邪魔從利爪開始好似被重物碾過一樣,直至整副軀殼都寸寸粉碎才作罷。
「我、我沒死?」他睜開眼一臉懵圈。
楚染青清楚看到這一幕,猛地抬頭看向城牆上那個人。
倚著城牆往他們哪兒看的姜里雁發覺一道視線盯著自己,便朝他笑了笑,然後張嘴沒發出聲音說出了加油兩個字。
楚染青此刻心情極度複雜,手裡的刀卻舞得水潑不進,宛若絞肉機一樣將靠近的邪魔絞殺。
「誒,我也沒死。」
「哈哈哈哈我無敵啦!」
「該死的邪魔,吃老子一劍。」
「啊噠!」
原本對人族不利的局面,此刻發生了扭轉,怎麼也打不死的情況發生在人族這邊,不就是必須擊毀魔晶才能將你們殺死嗎?
修士們左手持著一瓶回靈丹,右手要麼施法要麼舞著靈器,一旦脈內有靈力枯竭的情況,當即懟一顆回靈丹下去。
兩個徒弟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到初次嘗試,最後漸漸變得熟練。
比起只會砍柴刀法的霍靜然,傅青芽的攻擊手段顯然要更特別一點。
遠處有個修士明明是朝著他正前方施出一道落雷,不知為何劈歪了,把傅青芽這邊一塊巨石劈碎,爆炸使得碎石挾著疾速巨力無差別攻擊著四周圍。
好在烈焰角馬不滿地打了個噴嚏,把靠近的碎石直接燒融,才沒有傷到背上的兩人。
但附近的邪魔就直接被砸了個對穿透心涼。
「這也行?」從來只知道對準敵人施術的那名修士忽然領悟了點什麼。
城牆上姜里雁看得歡樂,其他人則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往常修士與邪魔碰上,若非絕對的實力碾壓情況下,不說是全軍覆沒,起碼都是死傷慘重。
就算這些都只是低階邪魔,可它們不會累和幾乎不死的特性,以及哪怕是只剩下一張嘴,也要狠狠從你身上咬塊肉下來的手段,讓城牆上的修士們再三思量也沒那個膽子下去。
不是不想,是不敢。
然而底下打到現在,自己人一個沒死,反而邪魔那邊數量在不斷減少。
「諸位,我來助爾等一臂之力!」
就有人不要臉地大喊一聲,想要跳下城牆,卻發覺自己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他臉都漲紫了,尤其是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在問怎麼還不下去。
姜里雁靠在城牆上,一手撐著臉,在他們看不見的方向笑得張揚肆意。
想下去蹭個好名聲?她不答應!
這時身後有人急匆匆地跑上城牆,是剛剛被強制拖走的徐缺,他扶正頭頂金冠,氣喘吁吁地看著姜里雁,眼神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尤其是在聽到城外修士們有些怪異的叫聲,只覺得心都涼了半截。
「為什麼你不去幫忙,難道你真能這般狠心做到袖手旁觀?!」徐缺氣得臉通紅,在他看來姜里雁實力遠超自己的舅舅楚染青,那麼邪魔入侵,她也應當出一份力才是。
而不是在這裡悠然地看著外頭,像是在看一出Hela戲那樣,叫人瞧見無端的怒氣上涌。
姜里雁睨了他一眼,沒計較。
跟個二傻子有什麼好較真的。
徐缺嘴抿得很緊,快步走到牆頭往外看,此時兩方廝殺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但人族這邊因為有姜里雁暗中出手的緣故,無人傷亡。
邪魔那邊只不過因為基數本就多,死千八百個,看著還是那麼多,場面依舊唬人。
姜里雁知道在折損這麼多邪魔以後,統領這幫邪魔的存在就該出面了。
可徐缺不清楚這一點。
他甚至在底下看到了荼兔,還有兩個小姑娘騎著他夢中情馬在邪魔堆里七出七進的場面。
徐缺表情悲涼,深深地看了姜里雁一眼。
「你的隨從、徒弟都願意為之一戰,可你呢?罷了,我既然身為夏國皇子,為一城子民死在這裡也不算吃虧。」徐缺深吸一口氣,便要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