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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一個莫得感情的機器?
就算大多數修士在她眼裡弱小如螻蟻,姜里雁也都會給他們一個說話的機會。
哪怕結局都是他們被打趴下,但這個過程會讓姜里雁清晰感知到對方的憤怒,吃驚,迷茫,懼怕。
種種情緒,鮮活得讓姜里雁歡喜,讓她沒有迷失在這份舉世無雙的強大實力里,依舊記得自己靈魂是什麼模樣。
「哈哈哈哈哈,姜宗主多日未見,依舊如初見之時讓鄭某驚艷啊!」
姜里雁剛落在仙盟主盟之外,在此等候的鄭若虛快步迎上前,習慣性說著平常調戲其他女修的話,笑眯眯一副油膩蕩漾。
直到對上姜里雁微冷的視線,鄭若虛才注意到她身旁的傅青芽,頓覺一股殺機鎖定了自己。
這女人?
未免也太護著徒弟了吧,當著徒弟的面,自己嘴上占點便宜都不行!?
鄭若虛連忙換上一副正經的表情,取出準備好了的各種契約快速說道:「聽聞姜宗主已經開始重築玄山了,此事於人族而言事件喜事啊,仙盟先前代為保管的這些東西,自然也該物歸原主了。」
傅青芽上前接過他遞來的一摞契約,妥帖收好。
「為慶賀玄山重建,仙盟同喜。特地準備了多種靈植,百枚地階靈丹和千枚玄階靈丹,以及奴僕雜役萬人,明日就會送到玄山。」
鄭若虛說得情真意切,好似仙盟真的為玄山能夠再度興起而感到喜悅。
剛經歷了天墟門主不打服不歸還的姜里雁,還有點不太習慣,若有所思道:「但仙盟這麼做,是否有些吃虧了?鄭監察使就不再好好考慮考慮?」
鄭若虛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說道:「這說得是什麼話,仙盟守護人族規則千百年,何曾想過吃虧與否,只要人族興盛,這些都只是身外之物罷了。」
「真是這樣?」
姜里雁不知為何,對方這麼爽快,她還有點小小的失望,原以為能會會傳說中的仙盟盟主,卻在一開始就被鄭若虛斷了念想。
「真是這樣!」鄭若虛義正言辭道。
姜里雁眼眸微垂,既然對方都這麼客氣謙讓,她也不好再做些什麼,只好點點頭道:「那就多謝仙盟大義了。」
「姜宗主不必客氣,應該的。」
鄭若虛聽到她敷衍的感謝,嘴角抽了抽,還是強忍著保持微笑。
既然仙盟這裡要債流程如此輕鬆,姜里雁也就沒再逗留,轉而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她離開後,鄭若虛的副手不解問道:「大人,她只不過是一個破落宗門的宗主罷了,我們將東西悉數歸還她都應該感恩戴德,再贈那麼多東西是不是……」
他剩餘的話,在鄭若虛回頭瞟他一眼的冷然目光下,又都吞了回去。
「你懂什麼。」
鄭若虛自己都有些不能理解。
雖然仙盟不會扣著玄山的東西不放,但還多少,仍是仙盟說了算,畢竟代為保管期間他們也投入不少人力物力,姜里雁來要,給多給少傳出去也不會有人敢置喙仙盟。
鄭若虛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天墟門主趙成然加急的一封傳信。
「危,東西速還。」
信中言明姜里雁上門討債的事情,最後加粗加大的紅字提醒讓當時的鄭若虛一怔。
他與天墟私下結盟,自然清楚對方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坑他。
轉念一想,鄭若虛又回憶起秘境裡被神劍追著砍的過程,忽然有幾分明悟。
難不成姜里雁與劍宗有什麼淵源?
「是了……」
鄭若虛低喃,難怪神劍會跟在她的身邊,而劍宗從未對此有過任何表態,如果涉及到劍宗,倒是不奇怪為何天墟會有這樣的態度。
只是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呢,難不成是劍宗初代宗主的後人?
鄭若虛索性不再多想,只要姜里雁不會干擾他與天墟的計劃,讓出去的利益也不過是仙盟損失,與他無關。
…
…
「黃階血脈的鋼甲蟲,打造護甲必備,只賣十五枚靈石一隻啦。也可以換青鳳蝶,我補三枚靈石的差價!」
「兜售馭妖宗新出降妖符了啊,出外歷練必備,買幾張帶著保管實用。」
「有沒有人需要地魚衣的?」
馭妖宗位於一座圓形大山之內,整座山光禿禿一片,山腳下繞了一圈都有人族定居。
往來的修士們也不在意什麼形象,亂中有序地找個地方便直接擺攤叫賣。
大多都是些散修,或者小宗門裡出外歷練的弟子。
雖然修士們各自條件不同,出身不一,但也基本都有著標準配置。
靈器、契約妖獸、靈丹和符咒。
馭妖宗憑藉一副上古傳下來的白澤圖刻本,煉製出多種收服妖獸的降妖符,更有針對它們弱點的攻擊型符咒,以及一些妖獸生活習性弱點的秘籍兜售。
加上馭妖宗常年四處捕捉馴養妖獸,憑藉著獨一無二的本事,倒是使得其地位崇然。
想到白澤圖刻本,姜里雁回頭剜了白澤本尊一眼,這傢伙說跟著她,就真的陰魂不散地跟著她,好在還心裡有數知道把自己遮蔽。
馭妖宗說是宗門,在姜里雁看來更像是一個大型的動物交易市場,馭妖宗的修士就像是一個個導購,只不過態度極差,站在關押著他們捕捉回來的妖獸牢籠外,面無表情地打坐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