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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牧陽郡主,從小便體弱多病,因此耽誤了入學宮的機會,如今再入學宮修煉也有些遲了,我與她父王商議過後,便想選適合的宗門收她為徒,代我們夫妻二人教習她修行。」
這話說出來,那些宗門在豐城行走的修士皺起眉頭,這個要求倒不算為難。
夏國皇族自稱有上古神人血脈,功法需從嬰孩時期便開始修煉打基礎,然後入稷下學宮學習進階的功法。
若說因為體弱多病耽誤了修煉倒是沒什麼問題,怕只怕會有什麼牽扯在裡頭。
「冒昧問一下,牧陽郡主先前得的是什麼病?」有人率先問出大家的心聲。
端王妃神情略有些黯然,嘆道:「這孩子生下來便是寒鸞之體,靈脈冰封,嬰孩脆弱又無法施以方法解決,也因此耽誤了修行。」
一聽到這話,底下頓時炸開了鍋。
特殊體質往往意味著在修煉的時候,將會有不同側重的優勢,寒鸞之體並不多見,都是出自女修,但這些女修無一例外都是名聲曾經響徹十六州的強大修士。
先前擔憂這會兒一股腦忘卻腦後,眾人紛紛用各自的聯絡手段向宗門稟報此事。
還不忘出言安慰博好感。
「端王妃大可不必憂心,小郡主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先抑後揚呀!」
「寒鸞之體應當入我門下修行,雲連山在此可為端王妃您作保證,小郡主入了山門至少也會是長老親傳。」
「……我弱水派亦可!」
資質卓越,加上她源自夏國皇族的血脈背景,讓這些宗門幾乎搶破了頭,原本斯文高雅的宴席現在猶如鬧市一般。
端王妃手帕掩著的半邊臉底下,緩緩勾起了唇角,她不動聲色看了一眼仍在專心吃東西的姜里雁,內心冷笑。
荼兔皺眉,小聲說道:「大人,我怎麼白天的時候沒看出那小屁孩體質特殊?再說了,擁有寒鸞之體的女修向來體態纖盈,從沒聽說過這樣的……」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姜里雁拿起絹帕擦擦嘴,她沒讓這邊的聲音傳出去,也就放心的說道:「估摸著這位端王妃把端王給綠了。」
「綠了?」荼兔一臉茫然。
「嘖,就是說呢,那位牧陽郡主她不是夏國皇族血脈,這麼講能理解嗎?」姜里雁瞥他一眼,無奈解釋。
一旁捧著果茶小口飲用的傅青芽震驚了。
荼兔出身妖族倒是見怪不怪,疑惑道:「端王能容忍?」
「既然這位小郡主能活到今天,端王要麼是只舔狗,要麼就是被端王妃瞞天過海的手段騙過去了。」姜里雁懶洋洋地說道。
「但是這寒鸞之體……?」
姜里雁笑笑,眼神里多出幾分認真,說道:「恐怕是端王妃終於尋到了滿意的特殊體質,所以選在今日宣布,聽說過換血嗎?看樣子端王妃是打算褫奪他人的特殊體質,為自己的寶貝女兒換上。」
「這樣的手段縱使不是邪魔,她的心也已經與邪魔無異了。」荼兔沒想到看似柔弱溫和的貴婦人,心思竟然這般毒。
姜里雁認可的點點頭:「所以我們去找點樂子吧。」
「什麼樂子?」
「荼兔啊,現在我們去把將要被奪走特殊體質的孩子救下來,就是在做好事,不覺得挺有成就感的嗎,這就是樂子。」
荼兔思考了一下,遲疑道:「嗯……好像算不上多樂。」
姜里雁扯了扯嘴角,換了個說法道:「那麼咱們破壞了她布的局,數年心血毀於一旦,還讓她因此暴露惹上眾多麻煩,快不快樂。」
荼兔眼神微亮,猛點頭。
「看吧,快樂果然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姜里雁起身,說道:「正好散宴,我們幹壞事去!」
「好!沖!」荼兔開始進入了偷偷摸摸的狀態。
這時高位上的端王妃朝姜里雁看來,唇角勾起弧度,卻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略帶高高在上的俯視一瞥。
哪怕姜里雁神情自然,端王妃也覺得她必然在心裡後悔白天的時候沒有答應收下牧陽為徒。
當初你對我愛答不理,如今縱使後悔,我也讓你高攀不起!
帶著那股莫名的勝利感,端王妃沒有第一時間定下哪家宗門,只說第二日會再邀眾人相聚,適時由牧陽選擇。
宴席徹底結束,賓客散盡。
端王妃今日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的修士,往日裡傲得不可一世,縱使忌憚夏國也仍然沒將她放在眼裡過,今日卻都客客氣氣的模樣,讓她心中舒爽。
「小郡主服藥了嗎?」端王妃忽然出聲問道。
她身側不知何時走出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皺巴巴的麵皮擠出笑臉道:「已經服下丹藥,待兩個時辰後,便能夠施展秘術了。」
「嗯……」端王妃揉揉額角,嘆了口氣:「還是時間匆急了些啊,內司屢次想要調查,竟真讓他們發現了些蛛絲馬跡,若不是因為這樣,區區寒鸞之體又怎麼配得上我兒。」
老者低聲笑了起來,聲音粗嘎,說道:「往後尋到更好的,換了便是。」
「也是。」端王妃釋然笑道。
而此時姜里雁領著荼兔和傅青芽,光明正大在府邸里行走,無論是潛藏在暗處的侍衛,還是明面上的護院,都視他們如無物。
「快看看哪裡有可能是換體的地方。」姜里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