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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厄搖頭道:「花屍確實和這些事有關係,但也不是它指使的,雖然花屍很強大,但遠遠不能服眾調動其他魔帝。」
「更何況,前幾天它入天元被斬滅一具化身,更是被那位強者追入魔界再斬一具,嘎嘎嘎,連老巢都被放火燒得精光,我隔著兩萬里遠都能瞧到黑煙直衝天際。」
幸災樂禍的地厄忍不住發出怪笑,在看到姜里雁若有所思的神情後,笑聲戛然而止。
姜里雁不關心它想到什麼,繼續問道:「那麼,誰能服眾,驅使調動你們這些魔帝?」
地厄卻腦袋亂成漿糊。
半晌後,直到姜里雁已經不耐煩的眯起眼,它才小心翼翼問道:「您認識一個叫做姜里雁的嗎?」
「回答我的問題。」姜里雁耐心已經快被這隻蠢鱷魔帝耗光,語氣微冷。
「……不能說。」地厄憋了半天,竟是悶著聲音說道。
「不說?」姜里雁笑了,認真道:「是覺得我奈何不了你嗎,還是我表現得太過良善,沒讓你嘗到苦頭?」
「不說是死,說了也會死,但死在您手裡起碼乾脆點,我不會說的。」
這邪魔咬牙說出的話,竟莫名很有骨氣,反而顯得姜里雁才是站在邪惡對立面一般。
雖然她沒有回答地厄的問題,但地厄也確定她就是姜里雁。
想到出發前那位站在它頭頂,指著白骨和它威脅一定要把姜里雁帶回魔界的話,地厄就覺一陣苦澀。
早知會是這麼個可怕人物,它還興沖衝要搶這個頭功做什麼。
哪怕對著一群沒有神智的癲狂邪魔,也好過現在這樣。
現在哪怕姜里雁放了它,地厄也不敢再回魔界,倘若那位交代的任務沒有完成……它一定會面臨比死還要再可怕的結果。
地厄抬頭看了眼還在衝撞蓮池邊緣,企圖離開的白骨魔魂,重重嘆了口氣,早該在白骨也被派出的時候,就意識到這一點了。
「動……」
它剛吐出一個字,青蓮精氣就已經絞碎所有血肉。
一條細小的黑色鱷魚叼著晶核狗狗祟祟鑽進池水裡,卻被灼得尖叫著跳出來,那黑鱷魔魂已經被混沌真炁化成的池水融得朦朧不成形。
姜里雁盤腿坐下,沒理會兩道魔魂的犯蠢行為。
邪魔的確不懼生死,除了天生魔族外,大多數邪魔都是由怨氣滋養孕育而成,毫無理智可言,雖然進階為魔帝後實力強橫,但怨氣帶來的執念也會隨之加深。
它們會變成更強大也更理智的瘋子。
但不懼生死,跟寧死不屈又是兩碼事。
這種天性狡詐極惡的生物,只會找尋各種機會換取生的可能。
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才會讓地厄寧可死在她手裡,也不願意求生。
姜里雁抬手攝來黑鱷魔魂,神識探入其中,得到的反饋讓她不由得垂眸扶額,神情有些無語。
經過混沌真炁的洗禮,黑鱷魔魂里的邪性和大部分記憶都被化去,姜里雁耐著性子看了一會兒,發現就是只魔鱷四處覓食大開殺戒的記錄片。
換了白骨,它的記憶倒是完整,只不過都是血肉模糊的場面。
探查這些記憶時,冥冥中一直有道喃喃低語企圖誘惑姜里雁墮落成魔,在確定找不出線索後,她一臉冷漠地丟掉白骨魔魂。
或許做出這些布局的魔,正是考慮它們兩個記憶混亂,智商底下,才會派出它們作為先鋒進入天元。
三朵蓮花飄入她懷裡,柔軟的花瓣輕蹭,姜里雁因沉思而緊皺的眉頭舒展,挨個輕輕摸了一把,掬起一捧池水淋在它們十二重蓮瓣上。
蠢不拉幾的黑鱷魔魂見狀,忍不住偷偷摸摸靠過來,被甩落的水珠滴到,嗷嗷叫著跑開四處亂竄。
「外面那些東西,應該都解決了吧。」
姜里雁抱著蓮崽們自語喃喃,她不打算再入魔界找尋此事主使,該來的陰謀不會因為一次失利就被打消,守著玄山和幾個徒弟才是姜里雁目前要做的事情。
下一刻,蓮池輕輕晃蕩,姜里雁放開抱住蓮崽們的手,出現在一堆斷壁殘垣里。
王城上空的裂縫仍在,但已經沒有邪魔出現,似乎也是發現魔帝已經隕落,魔界一方選擇暫時退縮。
姜里雁很快就找到王城內剩下的人族。
所有修士都聚集在人皇宮前,原本寬敞的廣場擠滿了人,只有最中心位置,誰也不敢擠著那些大能修士。
渡劫大能為了能夠安然渡過仙劫,大多都在閉死關,如非緊要關頭向來不會露面,何況這場危機最大威脅的兩尊魔帝也被姜里雁攝入蓮池解決。
因此,在場修士里修為最高便是稷下學宮一位號稱半步渡劫的大儒。
只不過無論這裡的人修為高低,都齊齊橫眉冷眼看著夏國皇族。
在發現人皇入魔時,尤其這些夏國修士最是憤怒。
為了能夠保證人皇修煉,無數修行資源送入王城。
夏國許多邊緣城池也因此不能保證其周全,有儒修和任官職的修士抱不平,這些聲音卻都被朝中大能壓了下去。
人皇是夏國支柱,犧牲一些城池的百姓又如何。
直到三十六座大陣開啟組成祭壇,無數眼熟的天材地寶、靈物,以及近來各地失蹤的修士肉身在大陣里被發現,那種被欺騙的憤怒,點燃了夏國積攢已久的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