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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秘境發現那會兒還有咱們閣里人在呢,確定是沒問題,我看師尊和師兄他們兩個啊,搞了一輩子的占術,習慣疑神疑鬼了。」
「師姐你怎麼不理我,說句話啊,不無聊麼!」
撒子然正奇怪著要看向師姐,卻對上師尊轉身望他的視線,深邃如古井的眼眸里,帶著撒子然十分熟悉的他要倒霉了的情緒預兆。
「就讓子然一人入秘境吧,若是有什麼危險,用你那塊鏡子逃回來便是。」白髮青年微微一笑。
齊孟然嘆了口氣,在師尊面前還敢傳音,這點小動作是怕他老人家發現不了嗎,他只能配合地點頭道:「甚好。」
師姐也一臉嚴肅地附和道:「師尊的安排,果然考慮周全。」
撒子然張了張嘴,無助的背影頗有些淒涼。
劍宗。
巍峨山峰中,何天霜雙眼緊閉躺在寒氣散發的冰塊上,劍宗宗主眉頭緊鎖地看著她,神色複雜得像是一團拆不開的絲線。
「老祖宗,您與玄山宗主向來熟稔,此次她的幾個親傳弟子拒了獎勵不入秘境一事,能否勞煩您老詢問她?」
飄在一旁的神劍聽到他這麼說,嘖了聲:「還問什麼,既然她不讓弟子去撿便宜,肯定就是這秘境有問題唄。吩咐下去吧,讓宗里的小傢伙們老實練劍,也不准去了。」
劍宗宗主微微頷首,沉聲道:「也好,修行劍道理應不為外物所動,只是天霜她到現在依然昏迷不醒,我想向姜宗主請教一下如何救醒她。」
「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要叫前輩!」神劍不滿地跳了跳,但也清楚他對何天霜的心意,不耐煩道:「好吧好吧,我帶著你媳婦兒去玄山問她。」
也就只有在這種時候,神劍才能看到這個徒孫會露出擔心,他有些不屑,現在知道在意,早又幹嘛去了。
…
…
玄山拒絕了獎勵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十六州。
放在之前,誰也不會在意玄山怎麼選擇,少了這些競爭對手豈不是更好,他們還樂得多幾個玄山這樣的傻子退出。然而在見識過姜里雁的實力後,玄山這麼做就足以讓一眾勢力陷入糾結思考中,百般揣摩姜里雁這麼決定的動機。
但能夠做出同樣拒絕獎勵決定的勢力,也僅有馭妖宗和劍宗,其餘勢力仔細揣摩斟酌過後,仍然抵不住仙家洞府里可能出現的寶貝的誘惑。
就算是馭妖宗和劍宗的表態,也不足以影響他們的想法,利益就能夠撬動他們心中的僥倖。
姜里雁帶著紀亓回到玄山的那一刻,唇邊笑意驟然淡了下來。
紀亓清楚感受到她在一瞬間變得平靜,放輕聲音小心問道:「師父,怎麼了?」
「沒事。」
姜里雁沒有直接走入山門,而是換了個方向走到一叢青草邊,彎腰伸手從裡面撈出只仿佛是用金子打造的蟾蜍,小鳥站在那柄靈劍上登時看得眼睛都大了,好奇湊上前來想要看個仔細。
誰知剛一靠近,金子蟾蜍就突然伸出長舌要將它捲入嘴裡,惹得小鳥惱怒地就要啄它。
姜里雁反手擋住了小鳥,有些無語道:「一把年紀了,連小孩子也欺負?」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孩子。」金蟾在她手裡發出近乎怪笑的聲響,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打理人族宗門的感覺如何?我們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你會願意做這麼枯燥無趣的事情。」
姜里雁張開手掌,金蟾從她手裡掉到地上。
「你們?其他幾個傢伙呢,都有誰復生了。」
金蟾也不惱,自顧自蹦躂著跟上姜里雁的步伐:「其實你是想問,為何他們沒有趕來這裡見你,對嗎?」
「你還是這麼喜歡說廢話。」姜里雁略微低頭瞟他。
「誒,別一言不合就生氣打我啊,多年不見,再見就被你揍可太丟臉了。」金蟾那陣怪笑又從它小巧的身軀里傳出來,猶如悶沉鼓聲。
「復生是需要代價的,沒有在漫長歲月里被孤寂逼瘋,但終究要付出些重要的東西,才能夠有機會活著重新再看看這個世界。」
「建馬沒了血肉。」
「寒鸞失了本源,一旦離開極北之地的冰封谷,就真成一頭冰鳥了。」
「還有……」
姜里雁打斷了它的話,說道:「我不會阻攔你們向天道復仇。」
「哈,你果然沒變。」金蟾賣力蹦躂到上一級台階,笑道:「兩不相幫,袖手旁觀,你這麼做又是何必呢。以你的強大,縱然這整座世界沒了天道也不會亂。」
「金蟾,我以為這是一次敘舊。」姜里雁站定,裙擺隨她動作輕晃了晃,她低眸有些不悅道:「我不喜歡被別人當成趁手的兵刃使,你確定要當這個說客?」
「如果我告訴你,天元很快就會迎來新的變化,就連天道也會自顧不暇。我們甚至不需要算計,它就會面臨毀滅,你信嗎。」
「我是來當說客,但不是為了讓你和我們聯手對付天道,你向來不喜插手此類爭鬥,我們都知道。只不過念在往日情誼,想邀你加入我們罷了。」
金蟾說完又往台階上蹦了一下,卻被姜里雁摁在原地。
「加入你們?」姜里雁微微眯起眼,她聽出了不同的意思。
第一零二章 豬腦子
金蟾毫不在意身軀被她驟然散發的威壓震得幾乎崩潰, 它看了眼紀亓,眼底神色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