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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待離開以後再說吧。」
幾人低語交談,直到那位長老豪言壯語說出以後,大家便沒了說話的興致。
他們若是一流宗門的修士也就罷了,不過二三流宗門,真要招惹玄山引得那位姜宗主動怒,誰招架得住?
一行人折返,換上嚴厲神情約束各自門內弟子,準備坐享其成,等待玄山和寒宮尋出離開辦法。
骨冢海的安全區域向前便是海水範圍,向後數里遠則是無形的邊界。
姜烏和另一名寒宮修士站在邊際,伸手即可觸碰到堅固的屏障,放眼望去,黑暗濃郁得看不清楚任何事物。
「好了嗎。」
吳碎月運轉功法,長至腰間的發尾漸漸向上泛著冷白色,直至她的雙眸亦是化作冰白,緊盯著左半邊區域的屏障。
而荼兔則是看向右半邊,點頭道:「開始吧。」
姜烏垂眸,絲縷金紅自他掌間滿溢,貼在屏障上,炙熱溫度開始瀰漫,如同金烏展翅在黑暗之中。
另一邊,寒宮修士負責的半場,逐漸覆蓋冰霜,刺骨寒氣氤氳,卻又美得叫人忽略其中危險。
「三十二處。」
「四十八處。」
吳碎月和荼兔的聲音同時響起。
隨後荼兔皺眉:「這屏障薄弱處在不斷變化,少主,快停手!」
看似缺陷的薄弱節點,竟在觀察瞬間消失出現更換位置,就像是嘲諷著他們的無用功一般。
姜烏收住金烏赤炎,沉默著走回去。
冰與火的奇特場面很快消失,像是黑暗裡帶來希望的光亮,最終也無法掙脫而被吞噬。
吳碎月看向荼兔,凝聲道:「繼續試試吧,留意每次薄弱節點出現的重疊處,再以破陣法試探能否擊破。」
荼兔皺眉:「我擔心這骨冢海會有所反擊。」
只是暫時無法離開,待大人歸來或許會有轉機,可要是拿姜烏的性命去探尋離開機會,即便只是可能會發生的危險,荼兔也不願讓它有機會發生。
吳碎月清楚玄山護犢子的特性,聞言雖有異議,卻也識趣不再提。
「既然如此,便讓我寒宮弟子去試。」
「我也去,就有勞吳長老多費些心思了。」荼兔認真道。
吳碎月不能理解這種行為,她低聲道:「兔長老何必這麼做,護著弟子不讓其涉險是好意,卻算不得什么正確的方式。」
荼兔咧了咧嘴,只是濃密的絡腮鬍遮擋嚴密,讓人看不出來,說道:
「吳長老誤會了,我天賦異瞳能夠察覺到屏障更多細微變化,少主他們經歷的危險可不少,還犯不上要我來護。」
吳碎月聞言漠然點頭,不再言語。
之後多次嘗試,骨冢海看似薄弱的節點變化多端,反過來看,便像是根本沒有能夠突破的方向。
壓抑的氛圍在寂靜空間內滋生。
人永遠對未知有著天然的恐懼,尤其是在這種無法逃離的環境裡。
姜里雁穿過骨冢海的隔絕出來以後,就看到所有人都是一臉凝重的沉默。
「什麼情況?」姜里雁好奇問道。
「師父!」
「宗主!」
「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無數道激動的聲音交疊,眾人都下意識地鬆了口氣,就像是突然有了底氣一般,按捺住興奮注視著姜里雁走來。
「阿烏,這隻鳥先放你那兒照顧著。」
姜里雁把一路上嘰嘰喳喳吵個沒完沒了的小鳥丟給姜烏。
熟悉的經歷,讓姜烏剛揚起的笑容頓住,抿唇垂眸和那隻醜醜的小鳥對視。
而突然被丟到姜烏手裡的小鳥也有些懵圈,不過姜烏的氣息也讓它覺得很是舒服。
既然是娘親信任的傢伙,它也就理所當然地窩在姜烏掌心,繼而目不轉睛地看向姜里雁。
姜里雁問道:「這是怎麼了?」
原本將小鳥帶離那處地方以後,姜里雁是打算直接折返回來,只是骨冢海里誘惑太多,姜里雁一時間迷失在無數個儲物囊、儲物戒指里。
如今倘若再有人進入骨冢海,修士、妖族的屍身依舊,只不過他們腰間背後乃至指間必然空無一物。
都是多虧了姜里雁勤勤懇懇的掃蕩。
小金庫里特地開闢了個位置堆放,姜里雁的收穫硬生生堆成及腰高的小山包。
荼兔道:「大人,情況變了。」
他仔細說清楚事情經過,就連那邊宗門長老說的話也沒半點遺漏,不摻雜絲毫廢話,速度流暢飛快,吳碎月都感到敬佩地看了他一眼。
姜里雁沒有關注另一邊的修士如何,她早已習慣這種仿佛沒有腦子的角色出現。
這世間自然不可能人人都識趣。
何況他們真的不知分寸麼?
只是仗著所謂不能同族相殘的道德約束,勢力互相牽制,以道貌岸然行欺軟怕硬之事罷了。
倘若今日玄山換作上六宗其他五個,這些人又會換上另一張面孔和態度。
姜里雁見得多了,也就不甚在意。
「本來應該讓你們好好琢磨找出離開方法,只是離弟子大比開啟的時間所剩無幾,就不把時間浪費在這裡了……」
姜里雁話還沒說完,那顆巨大的灰球再次滾動出現,她的話就被一些人驚叫打斷。
灰球速度極快,馬上就要碾向玄山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