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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也傳來女子的聲音:「與其想著如何在同族身上占便宜,不如先想想仙魂此事背後的影響,咱們天元到底藏了多少那些傢伙。」
莫問丹推開椅子站起來,目光掃過眾修士神情各異的臉,英氣眉毛一揚。
「宗內事務繁忙,這種陰損缺德的事情,你們自個兒慢慢討論吧。不過我在這想說一聲,玄山乃馭妖宗的貴賓,要動姜宗主之前,不妨先來馭妖宗找我聊聊。」
天階血脈的異種白虎驟然出現在廳內,龐大身軀撞垮好幾根朱漆柱子,莫問丹翻身騎上去傲然看著眾人,白虎那雙凶煞非常的獸瞳也隨主人一併注視著他們。
震懾意味不必再用言語多說一句。
待馭妖宗的修士離開,李崖虛面色隱約可見鐵青,多年的養氣工夫險些破功,身為白玉京長老,他何時被這樣不留情面的頂撞過?
松善和他帶領的弟子們徹底消失在蓬萊里,而他們的命魂燈並沒有任何異樣,白玉京懷疑他們尋到了無胥仙君的洞府。
如果無胥仙君的洞府真在蓬萊,也就意味著裡面還有其他上古仙人的洞府傳承。
僅僅是這樣的猜想,以及今時今日玄山的實力地位,就足以讓白玉京做出搏一搏的選擇。
「諸位呢,如何看待此事……」李崖虛面無表情地看向其他修士。
仙盟還要徹查關於蓬萊里的仙魂,僅派出兩位長老赴約,他們對視看懂彼此眼神里的意思。
其中一位長老說道:「李長老心思縝密多有憂慮,於人族而言實乃幸事,但仙盟載冊內姜宗主並無異常,李長老也可以放心了。」
連著三位巨頭所言皆是袒護玄山,其他修士頓時明白該如何選擇,繼續保持緘默地坐著。
李崖虛沒想到仙盟竟會這麼輕易的善罷甘休,在他看來,對付玄山最有力的兩股力量除天墟之外,就非仙盟莫屬了。
他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就聽到天墟長老一句傳音,李崖虛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選擇暫時作罷。
「……就是這樣,我直接騎著異種白虎離開,李崖虛那個老傢伙的臉色會氣成豬肝,哈。」
既然扛著壓力表明立場,莫問丹也不會傻到不讓正主知曉此事。
姜里雁對此早就習以為常,說道:「做的不錯,說起來在蓬萊里我救了你們馭妖宗這麼多人,包括你,想好準備什麼謝禮了嗎?」
莫問丹差點被一口吞下去的果仁嗆住:「這個時候,您居然還想著搜刮我們馭妖宗!?」
「跳樑小丑值得在意嗎,來來回回也就只有這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計,隨他們去吧。」
也該給這些人一個醞釀陰謀的機會,不然就不好玩了。
莫問丹嘆口氣,實打實的羨慕了,若她也有強大到可以忽略陰謀和陽謀的實力,她也想跟姜里雁一樣淡定到囂張。
「對了,蓬萊里的那些仙魂看著很古怪,不像是成仙之人的魂魄,倒有點……」莫問丹猶豫著是否要把那兩個字說出來。
姜里雁看透她那點小心思,說道:「他們的確入魔了卻不自知,還想著是為自己奪舍重生做準備,等到了奪舍成功以後就會發現,一切都只是在給他人做嫁衣。」
莫問丹眼一亮,小聲追問道:「您對這事了解多少?」
「跟你們知道的差不多,我也是頭一回見到這些東西。」姜里雁微微後仰,眼神示意她別再靠近。
姜里雁說的是實話,莫問丹卻覺得她是知道但不想泄露天機,世上最煩人的事情莫過於此,有的人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又遮遮掩掩不肯說清楚。
換了別人,莫問丹撬開嘴都要問出所以然,但既然是姜里雁,那就算了。
莫問丹此行目的只是為了讓姜里雁知道馭妖宗的付出,其他都算是意外收穫,一抹嘴高高興興的走出院落。
「為什麼你總是要裝出另一種神態?」
姜里雁捧著茶杯慢飲,轉眼就看見在門邊站著的傅疏,他今日又不知道抽什麼風,渾身的正氣凜然,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劍蕩平天下不公的俠客般。
忽然聽到她主動問話,傅疏沉寂的眼眸很快泛起神采,輕聲說道:「白教習說我一身邪氣,滿是暴虐,我想這樣不太討喜,總有一個樣子你……們會喜歡。」
想到他是深淵獨自生長的來歷,姜里雁竟覺得聽出他聲音里莫名的低落。
「白澤說的話不用放在心上,聽多無益。」姜里雁放下茶杯,說道:「別逼迫自己去做一些不願意的事情,尤其是只為了討好別人,只有你沒有異心,玄山會接納你。」
姜里雁看在同為蓮花的份上,難得溫和開導。
「好。」傅疏索性倚著門框,感受著被觸動的心弦,他微微低頭笑得溫柔。
有些事情急不得,傅疏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也願意用無盡歲月去完成這唯一目的。
姜里雁默默再喝一口熱茶,徒弟養多了,灌雞湯的本事也是漸長,對這一點她很滿意,畢竟是人生導師的必備技能。
…
…
天墟門主趙成然走出宮闕,凝望著黑雲壓城的上空,久久無言。
「仙人怒,連天地都隨其心意發生變化啊。」
趙成然驚懼小師叔祖的實力可怕,同時又艷羨不已,誰不想擁有如此強大的修為?
曾經縹緲無邊的雲海,如今黑沉沉得攪動翻滾著,大山里,男子面容平靜,可天墟兩位太上長老以及門主趙成然都知道他此時的心情並不如看上去那麼平靜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