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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等候在外,期待著小師叔祖誅殺姜里雁後從容走出幻境的場面。
誰知幻境朦朧消退,趙成然剛要歌頌小師叔祖修為高深,實乃天墟之福的話卡在喉嚨。
姜里雁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而小師叔祖雖然依舊一襲白衣,宛若仙人氣質出塵。
但其隱約能夠窺得的面色蒼白,以及神情略有萎靡,種種狀態都指向一個趙成然不願承認的事實。
「小師叔祖。」趙成然連忙弓腰行禮道。
黎璇璣壓抑不耐煩悶,冷聲道:「你且退下吧。」
趙成然低聲應是,動作敏捷地轉身離開。
一路上,趙成然不斷思索,結合剛才小師叔祖的反應不難看出在剛才那次交手中,確實是他敗給姜里雁。
得到如此猜想結果,趙成然反而莫名舒了口氣。
連小師叔祖也不敵的強者,趙成然覺得曾經在她面前被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經歷,說出來也不算丟人。
「有野心是好事,但沒有實力的野心往往都會成為笑話,你大可繼續懷恨在心算計玄山或是我,只要你能承擔得起後果就好。」
臨走前,姜里雁面帶微笑道:「只不過下一次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整個天墟為你陪葬。」
「晚輩不敢。」黎璇璣垂首極盡恭敬道。
姜里雁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
有人在黎璇璣體內種下一道禁制,作用不明。
姜里雁本打算直接了結黎璇璣性命的想法立即改變,留下混沌真炁埋伏于禁制旁,把黎璇璣當作餌,看看能釣上來個什麼東西。
待她的氣息徹底消失在天墟,黎璇璣麵皮隱隱抽搐,藏在廣袖下的手掌緊捏成拳。
「趙成然!」
黎璇璣壓抑怒氣一聲低喝。
便凌空將剛邁出一隻腳入殿內的趙成然抓來。
面對盛怒狀態的小師叔祖,趙成然當即低頭跪下道:「弟子知錯,還請小師叔祖您莫要生氣動怒。」
「安插在玄山的棋子可有什麼變化?」
黎璇璣一雙眼睛沉沉地盯著他,事到如今責怪趙成然也已經沒有意義。
方才所受屈辱,黎璇璣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既然姜里雁如此自信留他性命,黎璇璣當然會學聰明,她在意玄山,他便要讓玄山重蹈覆滅!
只要明里暗裡都查不出與天墟有任何干係。
即便姜里雁想遷怒天墟,若無證據,僅憑她一人,又如何讓這天下眾勢力袖手旁觀。
據黎璇璣所知,對姜里雁和玄山不滿的宗門勢力,可不單天墟一家。
趙成然垂首回答。
「回小師叔祖,他們已被玄山正式接納,只是玄山約束弟子未至凝丹不可出山,因此能傳出玄山的消息有限,不過所有棋子識海內的術法仍在,並沒有被發現。」
「尋個機會將他們被遮蔽的那段記憶喚醒,給些動力讓他們努力修煉向上爬,務必成為玄山最中堅的力量,明白嗎?」黎璇璣冷聲道。
趙成然有些愕然:「小師叔祖,這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弟子擔心他們會因此心神不寧露出馬腳……」
何況這些棋子才剛剛接觸修行,就算馬上啟用又能做些什麼。
黎璇璣看向他的眼神冷厲,肩胛慢慢自愈恢復帶來陣陣刺痛酥麻,時刻提醒著黎璇璣剛才遭受的屈辱落敗。
「你已經辦砸事情一次,趙成然,可千萬別讓本座再失望了。」
「……是,小師叔祖。」趙成然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威勢壓得喘不過氣,連忙垂首應道。
「實力如此強大,卻只知守著一座破山,實在可笑。」
黎璇璣眯起眼眸冷笑不迭,低語喃喃:「偏要讓你親眼看著玄山弟子同室操戈,遭受親近之人反叛。」
「小師叔祖,那燭龍精元被奪,該如何是好。」
趙成然只當沒聽見黎璇璣陰冷語氣說出的話,戰戰兢兢提及另一件大事。
天墟功法兩個流派,如今最重要的燭龍精元也被姜里雁強勢拿走。
此後新入門的弟子修行,上哪兒去找這般神物為其點化天賦?
沒了堪破虛妄、布置幻境、掌握空間法則的能力,天墟往後拿什麼立足於十六州。
黎璇璣皺眉,而後輕扯嘴角笑容譏諷。
「以往不也有受過洗鍊後,仍舊天賦全無的弟子麼,其餘的,你去搜羅體質特殊,適合修煉天墟功法的凡人來又有何難。」
趙成然臉色微僵,更多則是一股懷疑在心頭蔓延。
事關天墟根基,小師叔祖卻根本不在意,反倒一直趴伏在天墟身軀上吮吸血液,而不顧往後發展如何。
可無論心中如何猜疑,趙成然也不敢顯露分毫。
「小師叔祖……」
黎璇璣不耐道:「又是何事!」
趙成然小聲提醒道:「這座草木囚籠還未解開。」
人是離開了,可姜里雁特意留下的草木囚籠卻依舊罩住天墟,里外進出不得。
天墟何時遇到過這種事情,門中上下議論成群,趙成然嘗試與諸位長老聯手攻擊,也根本撼動不得囚籠分毫。
黎璇璣壓下心中不耐,朝天揮出一道仙力。
然而待他力量觸及囚籠瞬間,無數交織纏繞的草木猶如銀瓶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