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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趙成然再次沉著臉問道:「那柄飛劍的主人是誰?你們確定無人在煙鶴身上動過手腳!?」
原本趙成然以為那位能從封印里逃脫,是禁地封印自身的原因,又或是其他勢力的人針對天墟的一場行動,沒曾想起因竟是自家宗門裡出的問題。
看著禁地入口處晦澀波動,趙成然瞳孔微縮,他很清楚這是那位故意不遮掩的示意。
想進入其中探查情況,且過了她那關再說。
這事已經不是趙成然自己能處理的了。
他胸前一陣起伏,半晌才平復自己不穩的心情,趙成然緊盯面前幾位長老與內門弟子,厲聲道:「此事不許往外傳出一點,否則,逐出天墟,廢除修為!」
眾人知道事情嚴重,連忙點頭應是。
其中一位長老視線瞥向姜里雁和傅青芽,小聲說道:「但是玄山那兩人該如何處置。」
趙成然表情微不可察的一僵。
若是其他宗門,交涉封口或是乾脆把人留住,天墟不是沒這個能力。
可姜里雁?
打,他打不過。
交涉……
趙成然都能想到姜里雁訛自己的嘴臉,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此事我會安排,你們做好各自分內事即可。」
既然打定主意要把鍋甩給姜里雁,趙成然便不打算在此之前多事惹到她,乾脆眼不見為淨,去往天墟另一處最為神秘的地方,這裡同樣是天墟所有人的禁地。
天墟最高的位置,是一片雲海。
雲海間隱約可見一座大山,三座宮闕。
這便是四位渡劫期修士的居所,也是天墟一直以來最大的依仗。
對外對內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趙成然,此時恭敬地站在雲海邊,原地跪下磕頭,一直未停,直到額間出現淤紅,開始流出汩汩鮮血。
清秀蔥鬱的山間有道男子聲音響起。
「何事?」
趙成然心下震驚,他沒想到會是這位小師叔祖回應了自己,連忙更加恭敬地以頭抵地。
「小師叔祖,禁地內關押的蜃龍掙脫封印,逃了出去。」
雲海內一時間變得極為安靜,美得恍若仙境。
那男子好似疑惑,又像是語氣帶笑地問道:「是嗎,我瞧瞧。」
趙成然清楚感覺到一道視線越過自己,穿過層層疊疊的宮闕,無數天墟修士,看向了禁地所在之處。
這一眼看得他通體發涼。
姜里雁正饒有興趣地牽著傅青芽逛天墟,來都來了,不帶孩子看看風景有些可惜,那道目光即將掠過她的時候,姜里雁想了想,便讓這道目光無視了她與傅青芽。
最終,這道目光沒有絲毫停頓的落在禁地內。
「哦,確實是跑了,封印早已鬆動,為何你們三個去穩固的時候卻沒發現異樣呢?」
「師叔……」
「我等知錯。」
趙成然額角流下冷汗,他竟然親耳聽到了另外三位太上長老認錯的聲音,怕不是轉日便要被滅口。
男子沒有理會,轉而問他:「護山大陣開著,我也未曾察覺它動用過神通,所以,它是怎麼出去的?」
趙成然正想開口,然而轉念一想,又覺不妥。
『是玄山新任宗主一指戳破了護山大陣。』
『為何她要戳破護山大陣,當時你在做什麼,為何不攔?』
『弟子打不過她,正被綁著呢。』
趙成然穩定心神連忙答道:「當時不知從何而來一股力量,戳破了護山大陣,蜃龍因此得以逃脫。」
當時姜里雁那一指,只有他知道,何況小師叔祖與三位太上長老,也不可能對他動用搜神煉魂的術法,趙成然知道這是在賭。
「看樣子不止是自家人蠢,還有外人虎視眈眈呢,有點意思。」
「你回去吧,禁地封印之事不必操心,至於蜃龍,它出去後興風作浪有消息傳來,我便去將其擒回。」
趙成然再度磕頭,仍舊緊繃著心裡那根弦,不敢有絲毫鬆懈道:「是,弟子領命。」
隨後雲海翻卷,遮掩住大山與宮闕。
這事暫且算是翻了篇,趙成然沉著臉快步走回宮闕,托著額頭陷入沉思,待緊繃心弦略略放鬆,一股疲憊湧上心神。
趙成然忽覺心好累,明明是想著把鍋統統甩到姜里雁身上,然而到了自己還得想盡辦法洗脫她的嫌疑,以防引火燒身到他自己身上。
甚至現在他還要力排眾議調度好答應的東西,並將它們送到玄山去。
做門主做到他這份上,簡直憋屈極了。
趙成然面色鐵青,忍不住錘塌自己身下的椅子。
…
…
「下個目的地,仙盟!」
姜里雁興致勃勃地牽著傅青芽,如今敲竹槓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她敲起來是相當的舒心。
若說如今姜里雁的心態,只用一個詞就能解釋。
隨心所欲。
她雖然喜歡玩扮豬吃虎的套路,但也不介意直接展露實力吊打一切。
看著那些人先是囂張地一通叨叨,然後被打得老實了,在姜里雁眼裡實在有趣,這樣的人遇到多少次她也不會有膩煩的一天。
畢竟她已經凌駕在這個世界所有事物之上。
若真是去了這些看似駁雜的七情六慾,又和天道那傢伙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