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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紀亓拿鼻血抹她蓮子這事,讓姜里雁一直念念不忘。
要不是徒弟的話,姜里雁真想直接給他一拳。
『其實師父她看著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也挺溫柔的。』
紀亓離開前,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姜里雁已經躺在搖椅上優哉游哉地晃著,表情神遊天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眉眼間桀驁張揚的少年低頭沉思,想必是剛才為他和連楚玉傳道費了不少心神吧,世間真會有這樣的人嗎,毫無保留地對弟子這般好。
紀亓和連楚玉各自心裡都裝著事情,沒有再多言語,都各自回峰閉關。
「牡丹,晚上吃什麼,要不要我去抓幾頭靈智未開的妖獸來加菜?」發覺最近菜色越來越素的姜里雁忍不住問牡丹一句。
牡丹身為一隻喝露水長大的花妖,對肉食自然不感興趣,聞言只好糾結地再去另做準備。
姜里雁悠閒躺了一會兒,自打弟子們入山,偌大玄山她還不曾好好逛過一回,乾脆起身走出去,直接踏空而行四處閒逛。
她昨夜已將考驗散修的幻境交給荼兔,不過填充管事的散修估計還需過些時候才能安排進山。
各個山峰里會飛會走的妖獸不少,倒也增添好些生機勃勃的景象。
小還峰上還有九處冷熱泉眼,荼兔特意開闢成可供浸泡的池子,供玄山修士在切磋戰鬥以後能夠浸泡休息,泉水經過玄山氣脈,蘊含著能夠滋養修復的功效。
最好的那一處特意獨留給姜里雁,儘管她看不上,但也想著過來瞧瞧布置成什麼樣。
每個或冷或熱的泉池有著屏障隔絕,想要進入這裡浸泡還需要持特製的符令方可,但姜里雁進出就沒這麼多限制了。
除了包吃包住以外,玄山里大多數設施的使用權都需要弟子以貢獻點兌換,這是荼兔來請教時,姜里雁隨口一提的東西,沒想到他還仔細落實了。
漫步在水霧瀰漫的青石板路上,姜里雁頗感愜意。
直到走進一座冷泉時,看著泉水裡泡著一個男人,姜里雁眼眸微眯,腳步頓住。
那人墨色長髮以一截碧玉隨意束起,靜靜泡在冰寒刺骨的泉水裡。
察覺到有人闖進此處時,他偏過臉看向姜里雁,好奇輕笑:「你是何人?」
這是她的宗門,她是這個宗門的扛把子。
姜里雁眼神肆無忌憚地打量他,這張瞧著令人驚艷到窒息的俊美面龐,對她來說一點誘惑力都沒有。
「你又是什麼人。」
問完她又搖搖頭,說道:「不,你不是人。」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人?」傅疏嘴角含笑,索性轉過身依舊浸在水裡,克制心中翻湧情緒,輕聲問道。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姜里雁見旁邊石台上放著玄山信物,確定眼前這個男人符合正規手續,才沒直接動手。
傅疏搖頭失笑:「此言差矣,我先前乃一介散修,在仙盟看到玄山的聚賢令,所以被招了進來任教習先生,不知姑娘是……」
「別對我撒謊,也別再裝模作樣。」姜里雁眸光微冷,說道:「現在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麼蒙蔽幻境的考核,來玄山,又有什麼目的。」
傅疏微怔,自知偽裝已被姜里雁識破,他也清楚諸如此類小把戲難以混淆住姜里雁。
「我只是……仰慕宗主罷了。」傅疏低聲說道,似輕嘆出聲。
姜里雁冷笑,說道:「可以,膽子不小,到現在還能說出這種話。」
話音未落,混沌真炁自她身後湧出,化作數道帶刺繩索直接綁住傅疏,尖銳細刺扎進傅疏皮肉里,幽幽馥郁的香氣飄揚。
姜里雁嫌惡地往後退了一步,別人怎麼作死她都可以不管,但要是有人想混進來圖謀不軌,且與她的弟子們有所接觸。
那麼這人就是在挑戰她的底線。
混沌真炁漸漸收攏,傅疏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他幽深的眼眸望向姜里雁,脖頸處有道暗色妖紋漸漸浮現。
馥郁香氣充斥在這座屏障內,姜里雁還在思考著是直接殺了他,還是抓起來刑訊逼問出他潛入玄山目的為何,目光不經意間一瞥。
就瞧見男人脖頸自下蔓延的妖紋,開成了一朵幽黑蓮花。
混沌真炁驟然散開。
姜里雁驚了,下意識往前幾步,但又停下腳步,皺眉道:「把衣服穿好!」
傅疏沒想過這麼快暴露自己本體,但他不願對姜里雁出手,只能心甘情願地受著混沌真炁的絞殺,也因此被逼出妖紋現身。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姜里雁坐在石台邊,猶豫了一下。
傅疏漆黑眼瞳注視著她,輕聲回答:「我的本體,乃是一株黑蓮。」
本體倒是對得上,但他的氣息對姜里雁而言極為陌生。
何況姜里雁也只是猜想自己應該還會有個滅世黑蓮的崽,不然就湊不齊一桌了,只是再怎麼說,那也只是她的猜想。
姜里雁陷入沉思,他是黑蓮,也應該與她頗有淵源,但是她活了這麼久也從未聽說過哪朵蓮花闖出名頭。
「宗主似乎對此事很驚訝,為何?」傅疏明知她本體是什麼,卻故作疑惑地問道。
姜里雁扶額看他一眼。
難不成要說我懷疑自己走丟了一個崽子,感覺就是你,能不能現在就對我叫聲娘找找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