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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這人是他心魂所在,很明顯,已經有人想要拿捏傷害這條軟肋,以此來給他沉重一擊。
「那母后那兒,還有蘇家......」
「不怕。」陸鉞拍了拍她的背:「母后宮中一切妥當,這樣的事不止一回,無論如何,母后都有應對拖延之策。至於蘇家,終究是在宮外,很多事不似宮中艱險,我也早已有了安排。」
蘇綿沉默片刻,起身點了點頭:「那你也要小心,不用擔心我,我最會保護自己了,這幾天除了你和身邊的人,我誰也不見,這總行了吧。」
夜裡總是讓人覺著沉謐又安穩,兩人先後沐浴過後,便躺在帳中慢慢地說著話。
「這一回既是因為丹藥而引起毒發,那那個姓郝的國師是不是就該被問罪了?」蘇綿是按照正常人的邏輯發問,誰知道皇帝的腦子卻不是正常人的腦袋。
陸鉞笑得有些冷:「國師無事,處置的都是侍奉的嬪妃和守爐的小僮。」
丹丸服食自有其量,丹藥有毒,郝允升自己也十分清楚。如今時機未到,他豈會以此來謀陷皇帝的性命。今夜丹藥毒素提前發作,純粹是皇帝自己縱意無度,服食過量所致。
一夜召幸七位嬪妃,還屢屢服食丹丸以助其力,長久服藥,身體早已被揮霍一空,如何能經得起這般折騰,藥毒加陳疾復發,自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只是這些事都不大幹淨,陸鉞不想說出來污了蘇綿的耳朵。
「方才沐浴,為什麼躲著我?」陸鉞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眉眼之間的神色頗有些說不出的纏·綿和曖·昧:「害羞還是害怕?」
蘇綿怔了一下,面上幾乎是瞬時便紅透了。
「浴桶小......我怕你不方便。」蘇綿撐著氣勢說完了這番話,便不自在地慢慢挪著離他遠了些。
兩人同衾共枕,便是躲,也不過方寸之間。陸鉞被她這舉動逗得沉沉低笑,等要把人逗惱了,才暫時止住了笑,自後將她擁在懷中。
「你不用逗我,我都知道。」蘇綿反手與他十指相扣,小聲道:「外頭的事我幫不了你,但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不讓你為我擔心。」
「誰說外頭的事綿綿不能幫我?」陸鉞口中說著正事,卻帶著她的手慢慢地解衣松帶:「綿綿心存仁厚,當日的全娘,如今的王氏,每一個於我都頗有助益,綿綿已經幫了我很多。」
蘇綿微微斂眉,想轉身問他究竟,掙扎之間卻忽地僵住了身子,半晌不敢動彈。
陸鉞在她耳邊低笑,輕輕地吻過她耳側脖間。鼻端幽香陣陣,熏人慾醉,陸鉞眉目間隱隱有些按捺不住的沉戾之色:「上回夫君教了你什麼?綿綿乖,說給我聽聽。」
被中溫暖,她整個人被他束縛緊擁在懷中,既覺著安心,又覺著危險。
他的確很疼她,只是每每到了這個時候,他的神色舉動都讓她難免有些害怕。
她並不想躲,只是想和他撒嬌,想讓他溫柔。
衣衫一件件從眼前落下。他手指骨節分明,修長有力,蘇綿看著自己的小衣被他用一種近乎輕薄的姿態握在手中,一時間只覺頭腦之間一片昏沉暈眩。他在耳邊一聲聲地教她喚人,教她說一些荒唐至極的話。恍惚之間,她覺著自己仿佛要被他一口口吞進肚子了。
門外的響動是蘇綿最先有所反應的。
若非極其要緊之事,承文等人不會如此沒有眼力勁兒,在此時屢屢叩門打擾。
從方才那樣的混亂暈沉之間清醒,蘇綿一時只覺藏也無處可藏。兩人鬧成這樣,床帳錦褥,連她自己都不敢細瞧。
推拒無力,反倒惹得陸鉞沒了自制之力,他像是沉入了一場迷夢之中,自知魔障而不願清醒。
「還敢躲。」陸鉞面色有一瞬的猙獰,他笑得溫柔,口中的話卻半點也沒有節制。
到了最後,蘇綿不得不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在他短暫有了些清醒的時候,推著他迅速將有人稟事的話說了。
陸鉞今夜著實狼狽,有一瞬間,他幾乎有些不管不顧的衝動。
只是這丫頭這會兒連眼神都不肯與他對上,羞得眼角發紅,若再碰一碰,估計要立時哭給他看。
陸鉞心中既燥且憐,萬般無奈,只得先揚聲應了外頭的話,而後細細哄了懷中人幾息,方才不得不從溫柔鄉退步而出,去瞧瞧外頭的風刀霜劍。
第107章 前世今生
「先乖乖睡, 等我回來再抱你去沐浴更衣。」陸鉞眉峰微斂,目中卻滿是溫溫柔意。
每回二人溫存之後,陸鉞都會極盡溫柔地抱著她輕哄。這丫頭看上去像是滿心明媚, 活潑明亮。可陸鉞能覺到她那無暇笑容之下深藏的憂惶和不安。
她心中很是不安, 卻仍肯全心全意地來信任他,傾盡所有地為他排憂解難。
深宮之中富貴易得,真心難求。他得了這樣的珍寶,嘗過了其間溫暖溫柔的滋味,便再也難以稍稍鬆手。
陸鉞走後,很快便有女侍端了溫熱的牛乳奉入屋中。隔著一層簾帳, 蘇綿趴在枕上,望著外間隱隱的昏黃燈燭, 心裡卻漸漸安謐了下來。
牛乳之中半點腥味也無, 隱隱的, 能嘗到一點花果的清甜, 香不膩口,醇厚綿柔。
蘇綿喝了半碗,起身就著高几上的盆淨了手, 漱了口,而後方才披了外衫, 倚在床頭靜靜地想著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