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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小姑娘只激動了一瞬,等扒在他身上之後,就輕輕打起了小呼嚕。
這呼嚕聲細細弱弱,咕嚕嚕地讓人心軟。
陸鉞沒有再動,只這麼靜靜抱著她, 讓她安然好眠。
方才回來,他先沒有點燈, 那時候他便借著月光看到了她臉上的不安不穩。
之後沐浴更衣, 隨意用了點菜飯, 他方才點了燈, 過來抱這個心肝寶貝。
二人同衾共枕,陸鉞很清楚她睡得香沉時是什麼模樣。眼下懷中這個小懶貓一動也不動,聽著呼吸聲便知道睡得極熟。與他彼時所見輾轉不安的模樣絲毫不同。
這小東西, 睡個覺還要認人。
陸鉞倒是願意這麼抱她一夜,可這麼睡她顯然不大舒服。
好容易把這個粘人精好好地放在了枕頭上, 陸鉞正欲熄燈入睡, 便見她朦朦朧朧睜開了眼,伸出手糯糯地要抱。
陸鉞笑了笑, 抬手點了點她的眉心:「你這是做夢呢,還是醒來了?」
蘇綿咂了咂嘴, 吭吭唧唧地鬧了會兒脾氣, 然後老大不高興地撅起嘴道:「手手疼, 我沒有喜歡別人,你都不疼我了......」
她後頭的話陸鉞沒有聽明,他只是靜靜看著她,雙目之中沉得駭人。
等在她嗚嗚咽咽的聲音里回過神來,陸鉞方才握過她的手,在她委屈巴巴的肉臉上親了一口:「乖,我的錯,綿綿不怕。」
這一夜再往後蘇綿就沒有再鬧覺了。她睡得姿勢萬千,有兩回還咕嚕嚕地像個小陀螺。
陸鉞也就只能一直配合著她的姿勢,眉目之間雖有無奈,眼底卻滿是溫柔的憐惜。
第二天蘇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陸鉞也就毫無怨言地給她當了個抱枕。等她揉著眼睛踢著腳醒過來,便一臉歡喜地撲進了陸鉞懷裡。
「你怎麼不叫醒我呢?」蘇綿一面殷勤地給陸鉞捏著肩背,一面讓著他快點吃喝。
沒辦法,誰讓她把人家的手臂給枕麻了。
眼前擺了一桌子的點心茶食,有甜有咸,還有一碗蘇綿做好的點了一些辣椒油的米線。
這米線還是那日她和甘盈一起嘗鮮時特意多做出來的,收到空間裡,就是備著解個饞,或者到了雪原上熱騰騰地取暖。
陸鉞還沒吃到過這樣的米線。
湯色清亮,口味鮮美微辣,其中菜肉也是放得剛剛好。
就著一些酥皮點心,倒是別有一番意趣。
「好了。」陸鉞反手將她抱過來放在膝上:「能被我們小主子一枕,是這條手臂的福氣,壓麻了也是甘之如飴。」
蘇綿抿著嘴不住地笑,又轉頭看了看米線,張嘴讓他餵自己幾口湯喝。
「你喜歡這個嗎?」蘇綿嚼著嘴裡香噴噴的肉,見他吃飯時也是那副喜怒無形的模樣,就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臉。
「喜歡,甚好。」陸鉞被她扯得無奈,只好等她捏高興了,才抬臂掂了掂她的身量:「瘦了些,是不是沒好好吃飯睡覺?」
這一問著實多餘,就看她昨夜那個睡相,就知道晚上大約是睡不安穩的。
蘇綿卻被他的話說得雙眼微亮,高高興興道:「真的嗎?我真的瘦了?」她抬頭挺胸,得意地笑了兩聲:「我就說嘛,謝先生還說我胖得像湯圓,他這純粹是胡說八道,是污衊!」
陸鉞忍笑不得,偏頭借著咳嗽好容易平了臉上的表情。但接下來,他瞧著懷中人肉肉的臉蛋兒,總忍不住想起「湯圓」這兩個字來。
別說,還真的像顆胖乎乎,黏糯糯的湯圓。
「這次我與洛檀回返,暫先不必張揚。」逗了逗這顆小湯圓,陸鉞才說起了此行正務:「咱們府上里外嚴謹,我們小主子持家有道,這一定不難的,是不是?」
「那當然。」蘇綿拍了拍胸口和他做了擔保:「不過為什麼?」
陸鉞沒忍住又捏了捏她的臉:「此行雖然尚算順利,但也有些漏網之魚恐隱匿入城......」
正說著,卻聽木槿在外請見。蘇綿跳出陸鉞懷中,自己繞過屏風走了出去和木槿唧唧咕咕討論了一番。
等她再轉身回返時,手上正拿著幾封信件。
看著蘇綿又氣又怒,又有點點得意的表情,陸鉞就忍不住覺著可樂。
就像是一直小·奶·貓兒仰著腦袋睜著圓溜溜的眼,等著你摸摸頭毛,好好地誇讚她幾句。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烏嬋王室總沒幾個好人。那個洛檀還敢來和你談合作,他自己的後院都快燒著了,我看他倒是糊塗得緊!」
蘇綿手上拿著的正是洛檀寵妃林美人與別國往來的信件,其中居然還提到了太后,從中可知,太后大約也是摻了一腳了。
這一點上陸鉞倒是疏忽了。
他管得再多,也難想到要去管洛檀的後院之事。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蘇綿看著陸鉞將飯吃完,這才拉著他到書房去說起正事。
她先說了那長樂公主之事:「無緣無故地就來見我,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後頭我才說了不見,就讓人偷偷摸摸進府來了。」說到這個蘇綿就覺十分憤怒,而且很是忌諱。
誰願意自己家裡摸進來一些心懷叵測之徒呢?哪怕她還不認識什麼長樂公主,這一行為就已經足夠讓她對長樂厭恨憎惡了。
陸鉞的眼色也有些冷,他聽過蘇綿對那長樂公主的處置,只是笑笑,並非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