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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據她所見,殿下對姑娘所為頗為樂見,甚至極為享受。
求之不得,愛入心骨。
跟木槿說不通......蘇綿自己拿過玉梳慢慢地梳著頭。她看向鏡中人含笑的眉眼,一時只覺自己也更加開懷了起來。
「外客是什麼人?現在還在府中嗎?」蘇綿瞧著自己這新梳的髮髻,很是滿意點了點頭:「殿下這會兒在何處?」
木槿笑道:「就是上回來府的烏嬋國王和他的妻子,奴婢差人打聽過了,那位王后就在謝先生藥房裡接受診治。」
蘇綿不知陸鉞對這夫妻二人是何態度,也便沒有硬要即時尋去。
「那我去廚房裡忙一會兒吧。」蘇綿起身整了整衣袖:「木槿,你見過洛檀的妻子了嗎?」
「遠遠看過一眼。」木槿在後為她披上罩衫:「相貌應當只是尋常,氣度倒還從容。」
木槿也沒見過,這口瓜看來是吃不成了。
蘇綿託了托下巴,看著前頭衣架上掛著的陸鉞的外衫,一時有些恍惚。
「您怎麼了?」木槿見她說著笑著臉色忽然有些不對,眉頭微擰,憂心開口。
蘇綿回過了神,猶豫著搖了搖頭。
其實她隱約記著昨晚應當做了夢,而且那夢境還十分真實清楚。只可惜一夢而醒,夢中所有便在霎時化為煙雲,只是方才看到陸鉞衣衫,隱約地想起了一點朦朧光影。
近來她所做的夢越發真切,也幾乎不會再發生醒後盡忘這樣的事。昨晚那場似假還真,似有若無的夢境著實是讓她頗為在意。
中午時陸鉞果然回來和她一道用飯。
蘇綿先看了看他的臉色,見他眉眼溫柔,一時也著實瞧不出什麼端倪。
「洛檀走了嗎?」
陸鉞洗了手,由著她過來給自己抹了潤手膏油:「沒有,在前廳用飯,他夫人今日要在此停留數個時辰,他自然也不放心離開。」
「先生不是說那位王后的病症難愈嗎?」蘇綿想到彼時謝元有些憐憫的神色,心裡升起了一點點希望:「難不成謝先生又想出了旁的法子?」
「眼下並無他法,只有暫先維繫,好歹不至病情惡化,穩定之後再尋解法。」
陸鉞捏過一塊軟糕餵到她口中:「旁人的事,也值得你跟著費神。」
兩人歡歡喜喜用了一頓飯。陸鉞看著桌上多有補益之念的菜飯,一時無奈,一時好笑。
「這都是謝先生給的方子,他說你得吃這些,和那些藥湯搭配著,才能最大程度地養身補體。」蘇綿以為他嫌膩:「很好吃的,我餵你好不好?」
其實這些菜都頗為適口,也幾乎是陸鉞心喜之物。兩人的口味頗為相近,有些他無甚興趣的菜,瞧著她吃得香甜,便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回。
陸鉞看著她小臉上無辜的天真和一點「拿你沒辦法」的無奈,一時竟給氣笑了。
自然,氣的是謝元,憐的卻是這個小傻子。
等兩人吃飽喝足,散了步回來,陸鉞才捏住她的臉蛋兒,告訴她那些菜都是什麼功用。
蘇綿瞪圓了眼,滿臉的震驚,滿眼的無措,倒像是個被追到角落裡,驚惶無辜的小貓兒,儘管一直伸著爪子喵喵叫,也只能瞧出一點甜甜的可愛,撓得人心裡癢。
「這是陰謀!」蘇綿握拳,老鄉狀捧住陸鉞的手:「我我我......我是無辜的......」
他哪裡需要補,他是需要清一清火好不好!
謝老害我!
陸鉞狠狠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嗯,我們綿綿是無辜的,是小傻子,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成功洗清了嫌疑,可這話怎麼聽都不是一句好話。
蘇綿懷疑地看著陸鉞,過了片刻,猛地抬腳踩在他的鞋上:「你是不是在嫌我傻?」
兩人打打鬧鬧,最後一起窩在帳子裡歇晌。
「岑姑娘走了,我又沒師父了,長風哥哥,師兄,你什麼時候教我習武騎馬啊?」蘇綿的習武大業被迫中斷,每天雖說也都在溫習舊的,可也不能一直溫故下去吧。
兩人抱在一處,陸鉞心裡本就疼她,聽她嘴裡這麼胡亂地稱呼,一時心熱,忍無可忍地捏住她的下巴,低聲問她:「你這是想拜師,還是要引我疼你?」
蘇綿還沒來得及給自己伸一伸冤,就被他有些霸道急躁地按進了枕衾之間。
兩人親近慣了,哪怕只是親一親,彼此心裡也高興滿足。
陸鉞自有分寸,只是著迷於與她情念糾纏,哪怕一時不能真的做些什麼,只是這般毫無間隙的相擁相守,也讓他心中安定,滿是歡喜。
陸鉞對她總有過多的念望,但他從不肯恣情縱意,傷了她的身子。
更何況如今謝元已經明言他需得禁念少燥,為了讓她安心,陸鉞也不會胡亂放縱。
每回親近之後,陸鉞待她都有些極為細膩的溫柔。他怕她心裡委屈,怕她身子不適,也能覺察到她那一點未曾言說的不安。
陸鉞抬手抹了抹她頸側細汗,見她睡意朦朧,想了想,仍是小聲問道:「綿綿昨夜做了什麼夢?」
這個問題幾乎是立時便讓蘇綿清醒了過來。
她身上乏倦,神思清醒,身子卻懶得動上一動。
蘇綿不知陸鉞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想到昨晚似真似幻的夢境,想到一點如隔煙雲的情境,心口一時跳得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