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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蘇綿看著他面上凝著的肅色,怔怔點了點頭。兩人良久都沒有說話,過了半晌,蘇綿卸了勁力撲到他懷裡,悠悠地晃了晃腿:「你這是妨礙進步,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只需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行了,旁的一概都不要學,也無需會?」
「又是哪裡來的怪話。」陸鉞無奈一笑:「你想學什麼我都會教你,但這些須得從你本心而來。」
「那我想學騎馬。」蘇綿偎在他的心口,說出的話不由帶了幾分撒嬌意味:「這個是真的想學,殿下能不能教我?」
「教自然也是能教的。」陸鉞抱住她,低笑道:「就是不知小主子有何報酬賜予在下?」
「沒有!」蘇綿掙了兩下,抬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我就愛吃白食,還愛占你的便宜,我什麼報酬都沒有,反正你必須得無償教我。」
「這麼不講道理啊......」陸鉞抬了抬眉,目光沉暗地一點點看過她的眉眼:「正巧,我也不是個講道理的人,旁的先不說了,這一口我總得咬回來才不算吃虧,綿綿說說,咬哪兒才好呢?」
縱然心知他不捨得對她怎麼樣,可他此刻的目光著實沉得唬人,蘇綿有些受不住地貼在他心口討饒,一時有些不敢對上他看過來的眼。
那裡藏著一片涌動的寒淵,墨色沉厚,像是要卷著她的心一併沉陷下去。
作者有話說:
第111章 同心
「不......不是說要暫時搬到書房去住嗎?」這兩日他們親近得過了, 有些時候想起來她都忍不住地臉紅,若再這麼放任下去,今日又沒法說正話了。
而且他壞的厲害, 情到濃時, 什麼話都不管不顧地往出說,還偏偏要她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楚明白。
她與孫嬤嬤說過的話並沒有摻假,在這些事上,他的確很有分寸,很顧念憐惜她,蘇綿能感受到他的忍耐和克制, 也總不免為他那樣的溫柔而心動。
「臉紅什麼?」陸鉞低笑著摸了摸她的臉,見她目光盈盈, 如蘊秋水, 又帶著一點楚楚的期待和嬌怯, 一時間, 他只覺心裡像是著了火,灼得發燥。
「我要自己坐。」蘇綿受不住他這樣的目光,眉眼低垂間, 卻看到他托撫在自己頰側的大手。這雙手生得極是修長有力,上馬定山河, 下馬落乾坤, 這是一雙持劍提·刀的手,也同樣可以握筆風·流, 雪月風花。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整張臉如同海棠凝露, 一時間嬌麗得教人挪不開眼。
「是不是想我了?」陸鉞摩挲在她面頰上的力道有些燥, 心火難消, 他便忍不住說了些渾話來逗她疼她。
他心裡對她疼溺得緊,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荒唐,等把人逗得要哭,才壓著眉極是溫柔地輕哄。
「是不是就想引我這樣疼你?」陸鉞目中全然是一片情至深處的疼惜,可他所言所行卻都叫她忍不住地心悸退避。
他的俊朗帶著一種十足冷漠的威嚴,看起來仿佛桀驁無情,難以接近。可每每到了此時,他面上帶著克制和沉溺的表情,眉眼之間便蘊著一點說不出的邪氣,他溫柔得教她心醉,那般強勢的占有和控制的念望也便毫無遮飾地顯露在了她的眼前。
他們二人親近至此,卻猶有不足。他憐惜萬般,卻像是已經克制不住地想要將她連心帶魂一併吞入腹中,從此生生世世,永難相離。
情能生念,念復凝情。陸鉞從她身上識得了情·愛滋味,便放任自己墜入這萬丈紅塵,沉醉不醒。
第二日蘇綿再醒來時才發覺自己已經被陸鉞挪到了書房內的寢閣之中。
這間小小屋房是陸鉞從前常常留宿之處。其間不知自不如後殿那般雅致精巧,處處可見整潔利落,全然是一派硬朗風貌。
蘇綿緩了好一陣方才撐手慢慢起身。
身上已經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身寢衣也是柔軟舒適,清爽舒淨。
蘇綿坐了一陣子,聽著外頭隱隱傳進來的話音兒,心裡便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屋中的妝檯是臨時搭來的,婉約柔媚,與這間屋子格格不入,卻又莫名的有些詭異的和諧。
木凳上墊著軟墊,還繡著十分精巧的花繡,一眼望去,綿暖驟生。
銀鏡之中照出自己清晰的面容,蘇綿對鏡看了一陣,抬手輕輕攏了攏衣襟。
幸虧如今不需出宮見人,無需請安問好,否則頂著這麼一身痕跡,她只怕連門都不敢出了。
既是在自己家中,蘇綿便也沒有梳太過繁複的髮髻,想了想,她最後梳了個男兒髮式,看著簡潔清爽,也算是個偷懶的好法子。
蘇綿正在費勁地給自己系髮帶的時候,屋門忽然被輕輕打開,隔著一扇屏風,蘇綿看著了來人的身影,整個人也不由鬆了勁。
「起來了怎麼也不喚人?」陸鉞洗了把手,湊過來幫她挽好了髮帶。她的臉本就生得小小一張,又白得像是綿綿的雪,顧盼之間,目盈如水,美的幾要教人心驚。
陸鉞親了親她的臉,自己坐在一旁,伸臂將她撈到了膝上:「怎麼想起這麼打扮了?」
「反正也不用出門見人,而且在書房裡,這麼打扮省心省事。」蘇綿抬手摸了摸他入鬢的劍眉,笑眯眯問:「我這樣好看嗎?」
「好看。」陸鉞勾了勾她的下巴。就是稚弱得過於嬌怯,倒讓他生出了一點異樣的心動。
將她放在書房裡,安置在心頭手邊,他即便是心硬如鐵,也難安得下心處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