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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變數頗多,至少吃喝穿用之上她能幫到的事有很多。
蘇綿正低頭往餃子裡塞餡兒,便聽外間傳來一陣刀兵相撞之聲,她手上一停,靜了靜心,方才轉身慢慢地淨手,細細地聽著屋外動靜。
這府內防備究竟有多麼嚴密蘇綿心裡無比清楚。饒是陸鉞不想讓她曉得,她也知道前兩日這府上處置了多少心懷鬼胎的叵測之徒。
在這樣一個世道,很多時候無分對錯,只有成敗。
外間的響動越是教人心驚。
蘇綿抬手扶了扶發上花釵,輕輕扭了扭其間機關消息。
這支釵子做工精緻,平素不過是個精美髮飾,而在危機已近,避無可避之時卻是一樣保命的手段。
蘇綿不是沒有想過會有人來打宅中內眷的主意。畢竟她瞧著便是明晃晃的一個靶子,一個軟肋。
成敗勝負,不擇手段,總會有人生此念想。
木槿很快進了屋來,還將門窗全都嚴嚴實實合住。
蘇綿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面上先鬆了三分,也省得敵手還未如何,她們自己就先亂了陣腳。
「您別擔心,不會有事,府中已經傳了信出去,殿下很快會回守府宅。」
蘇綿微一皺眉,木槿便曉得她想說什麼:「您別怪奴婢自作主張,這都是殿下臨行時吩咐下的,您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木槿說罷扶著蘇綿坐好,臉上的惶亂雖還沒有全然消下,可蘇綿的鎮定平靜也無形中讓她安穩了不少:「說來咱們府上明的暗的,守衛如雲,來人僅憑十數人就找到了這兒,武功高強之外,只怕對這宅子頗有了解,而且他們來的悄無聲息,只怕也是從什麼暗道秘途中進來的。」
蘇綿沉了沉心,看木槿強作鎮定的模樣,自己起身將她按坐住了。
眼下往出跑顯然是不明智的,外頭再如何也不如這府宅之中來的安定。而且蘇綿知道,眼下府外還不知有多少人在守株待兔,只等著她走出門去,便要不擇手段地擄劫脅迫。
「來人雖然武藝高強,卻有一點頗為奇怪。」木槿照著蘇綿所說深深呼了口氣,哭笑不得道:「他們來也來了,卻偏偏從不肯真的傷了人命,兩邊看起來更像是切磋,不像是生死相拼。」
縱然如此,這些人來路不明,說不得所謀甚大。總歸蘇綿就在此間,他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神出鬼沒,武功高強,卻不傷人命。這究竟是圖什麼呢?
難不成是誰閒著無聊,想來探探太子手下的底?
木槿之後,第二個進來安撫的就是謝元。比起木槿的焦惶不寧,謝元則背著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蘇綿見狀心裡略加安定了幾分,便洗了洗手,回身繼續去包自己的餃子。
謝元等了半晌沒等來這女娃娃的追問,自己倒是先沉不住氣,開口提了一句外頭的情勢。
蘇綿抿嘴笑了笑,也不再逗這個老小孩兒:「不是我不在意,實在是先生臉上已經寫了『萬事無礙』四個大字,有先生作保,我自然也省事多了。」
謝元一怔,繼而撫須大笑。
「倒也並非是萬事無礙。」謝元尋了個地兒閒閒坐下,不住眼地往餃子皮兒和餡兒看過去:「攏共來了十四五人,打頭兒的也無意遮掩身份,這些人身上沒有凶煞之氣,倒多了些試探投問之意。」
蘇綿將包好的餃子攏到一旁,想了想,問他:「難不成這些人並非中原之人?」
謝元點頭道了句「聰明」,而後方道:「看著儀表氣度不凡,卻也不知裹了何樣心腸。」
蘇綿一面撲著手上的面,一面道:「那就先著人給殿下發信,告訴他此間情形並不算急,省得耽誤了事。」
可她說出了話,無論是木槿還是謝元都沒有應。
蘇綿又說了一遍,木槿遲疑著站起身來,為難道:「這話是殿下吩咐了的,雖說眼下外頭人仿佛並無惡意,可事有萬一,不論是奴婢還是這裡的守軍都不敢擔這個責。」
蘇綿嘆了口氣,一時間對外頭不知根底的人生出了許多的慍怒和厭煩。
還沒等她想出個頭緒,外間的刀兵之聲不知何時暫歇,她正心有疑慮,卻猛地聽到了一陣叫好之聲。
這聲音爽朗利落,帶著一點隱隱的口音,一聽便不似中原之人。
不過也許是她先入為主,聽了謝元的話,才這樣篤定認為的。
蘇綿偷偷摸摸去扒窗戶,想要看看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木槿則緊張兮兮地跟在身後,隨時謹慎保護。
等看清了外頭的情形,蘇綿也不由微微驚訝地張了張嘴。同款喝彩就在嘴邊,也被她強行按了回去。
陸鉞不知何時已經帶人歸府,這會兒正和一個錦衣華服的人在外頭比武論劍。
第142章 碰瓷
蘇綿幾乎未曾看到過陸鉞正經動手。但一觀之下, 也只覺他身形瀟灑,招數狠戾,那錦衣男子是心存試探, 陸鉞卻是招招衝著取人性命而去。
蘇綿撐著窗子緊緊盯著院外二人舉動, 漸漸地,她只覺眼前一片暈亂,也幾乎瞧不清其間勝負何如。
「先生,依您看,他們兩人......」
「看似無分勝敗,但殿下應當更勝一籌。」
蘇綿暫時鬆了口氣。
她不管那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究竟有沒有惡意,她只要陸鉞無所傷, 無所憂, 便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