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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蘇綿瞧了瞧天色,心中疑惑:「是外頭出了什麼事嗎?」
「無事。」陸鉞由著她將自己推到了裡間,看著她滿臉關切,忙裡忙外的模樣,他目中柔色漸顯,臉色也漸漸柔和了下來:「是回來看看我們家的小功臣。」
「什麼?」蘇綿呆呼呼地反問了一句,在被他攬入懷中之際,忽然發覺自己又進帳了一大筆的功德積分。她微微怔住,不及細察,便聽陸鉞含笑道:「今日政事堂議事之後,決定將勸忠司中以莫須有之罪被捕被困之人一一放出,查實無罪,便各歸其家,另付賠償。」
「真的?」蘇綿一下子笑了起來:「殿下真厲害,這麼說,勸忠司的容光也該到頭了?」
陸鉞笑笑,沒有正面回她這句話,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的綿綿苦心斟酌,前後安排才有了今日這樣局面,這些福報必隨你身。」
「我只是起了一點點作用,沒什麼。」蘇綿嘴裡謙虛,下巴卻微微揚起,滿臉都是帶著些嬌氣的得意:「我知道殿下為了讓我高興前後做了不少安排,謝謝殿下。」她抬手攬住陸鉞的脖頸,嘆了口氣才噘著嘴道:「其實我知道,殿下醒後做了不少的安排,便是沒有我的這個主意,薛炎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就是這麼一個人,偏偏害了那麼多的無辜,即便將來將他千刀萬剮,那些無辜死去之人也回不來了。」
陸鉞輕輕拍著她的肩背,滿眼都是憐惜:「逝者已矣,來者可追,綿綿已經救了很多人的性命,至於薛炎......」陸鉞嘴角的笑微微泛著冷,側首吻了吻她的額頭:「這麼個東西不值得你放在心上,別再想了。」
陸鉞低頭看著她有些蔫吧的小臉,笑笑道:「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縱然我有法子懲治薛炎,也不會比綿綿所想的這個法子更好。」
見他費盡心思地要哄自己高興,蘇綿便忍不住在他懷裡笑出聲來。
這人,有時候壞的讓她心神難守,有時候偏偏又笨的像一隻大狗。
蘇綿的臉白軟軟得像是沁了雪的花瓣,這樣真心笑開,便明媚得讓人心頭髮亮。
陸鉞低首吻過她頰邊的梨渦,復又親了親她微微彎起的嘴角。
「殿下的腿好點了嗎?」
「再過幾日便可試著自己行走。」
蘇綿鬆了口氣,眼珠一轉,刻意笑得極是可愛:「那我能不能陪著殿下一起練習走路?」
陸鉞被她笑得晃了晃神,等反應過來頭已經點下去一半了。
「不能反悔。」蘇綿強行要求他把這個頭點完:「長風哥哥,讓我陪你好不好,求求你了,求你了......」蘇綿一面撒嬌一面輕輕地親著他的側臉。陸鉞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最後也只好點頭。
最狼狽的時候已經過去,如今雖然還不算利落,但也不會走幾步就要跌倒。
陸鉞知道她的擔憂思慮,也不忍心再讓她這樣小心翼翼地一再試探。
偶爾,他也想露出一點脆弱,博她憐,得她愛。
「我應了小主子的話,綿綿有沒有什麼獎勵給我?」
蘇綿討好一笑,掙著腿想要自己下地:「我做了新的甜點,殿下嘗嘗,可好吃了......」
「我不吃甜點。」陸鉞將她逮回來,捏了捏她不安分的腳踝,順手將她腳上的軟鞋脫在了一邊。
距離用晚膳還有好一段時候,她方才的美人計既然已經使了出來,就沒有白白費力的道理。
「你白日......」蘇綿被自己噎住,還是乍著膽子瞪向他:「我還有事沒有說完,殿下不能做個昏君......」
「白日什麼?」陸鉞挑眉饒有意味地笑看向她,見她臉耳通紅,目盈若·水,目中的逗弄笑意也漸漸消弭,凝成了一片濃墨翻滾的寒潭:「乖,綿綿聽話。」他極具占有意味地將人攬進懷裡,抬指挑開了她身前的衣帶。
作者有話說:
第94章 掌上珠
炎夏將盡, 再過幾日便要入秋,可偏偏這天氣半點不見轉涼,自入了夏, 京中亦甚少有雨, 即便王公貴族,日子也並不如何好過,更莫說朝堂之下,碌碌萬民。
「娘娘,您已拿出大半身家在京中開設清涼堂,又救濟貧苦, 幾番施粥,這山河甚廣, 這些事也不是您一人就能辦成的。如今京中情形到底好轉了, 外頭的人, 但凡有良心的, 沒有人不感念您的恩德。」木槿眼見蘇綿用過早飯便開始整掇帳本,挪兌銀錢,心知姑娘這又是想著要拿出銀子來救濟百姓了。
如今姑娘手下有糖場, 有食樓,雖說也算日進斗金, 可這進來的銀子到手裡溜達了一圈便幾乎全數都投到了賑濟之事上來。但一人一力終究杯水車薪, 便是姑娘再心懷天下,救濟孤苦, 也難給天下寒薄之人建造樓亭廣廈,庇佑萬民。
「我做這些事, 不過是想安自己的心。」蘇綿搖搖頭, 想著陸鉞近來越發瘦削的臉, 心裡便不由急躁。
這個年代當真是靠天吃飯的時代,這樣的炎熱乾旱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剝奪人生存生活的機會和希望。即便蘇綿再想盡力相助,卻也難向天祈雨,也難強求這世上權貴皆是樂善好施之人。
「奴婢這幾日聽承文說了些外頭的事,不只是京中,在殿下的調度下,外頭的情形也好了很多,姑娘的銀子沒有白白花費,您是大魏儲妃,言行自能引人效仿追隨,您做的已經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