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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姨媽的話讓蘇府眾人各有所思,蘇昭是心有期待,盤算滿腹。她本就早早地和二弟、三妹商量好了今後一處做生意,這些新奇事物自然都是難得的本錢。此刻見了這糖葫蘆,蘇昭心裡略一計算,倒將自己給驚了一跳:「我還說自個兒這三板兩斧能助著三妹一些,這會兒看來,我竟是白白地吃三妹奉上來的飯呢。」
「又胡說。」唐心蓉點了點蘇昭的額頭:「你三妹向來是個懶的,想這些吃食她還有精神,有功夫,你若讓她整日裡在人情交道,經濟世務里打轉,那還是趁早別來,你們姐妹兄弟各有所長,彼此取補,這才是長久之道。」
蘇昭這會兒吃了幾個糖葫蘆,滿口裡都是酸甜脆爽,方才的嘔意和難熬竟全都不見了蹤影。她掏出帕子按了按嘴角,忍了忍,還是道:「我這會兒有些餓了,想要些涼皮來吃,姨媽和妹妹吃不吃?」
「有孕的人就是這樣,吃一陣不吃一陣,只消有胃口那就是好事。」連姨媽略給蘇昭診了診脈,又瞧她面色紅潤,精神飽滿,怎麼看也不像有不好的模樣,遂自己也徹底地安了心:「那我們也跟著吃一吃這口,嘗嘗你家的新奇玩意兒。」
「你家的新奇玩意兒還沒拿出來,就來我家搜檢來了,可見是個精明的。」江彤連說笑帶打趣兒,一屋子人笑個不住,一時間,蘇昭心中鬱氣皆消,言笑也是爽朗明快。
「說到你家這位三姑娘,那真真是個好的。」連姨媽見端上來的涼皮兒,只配料便占了多半張桌子,酸得鹹的辣的嗆的,還未吃進嘴裡,便已口舌生津。
丫頭們素日裡是侍候慣了的,這會兒按照各人的口味調了料,連姨媽淨手畢,細細地挑起一筷子,慢慢地嚼了,等咽乾淨了,由不住地問道:「這是什麼,我吃著倒像豆子味兒,又是脆的,又是香的,樣子長得這樣可喜......」
「你還是個好廚的呢。」江彤也挑起一筷子菜,解釋道:「這是豆芽兒,往日裡難不成沒見過嗎?」
「說你家的吃食新奇,還真是新奇,你一說,我倒隱約覺著是見過的,只是沒這樣吃過,這樣拌著真是好,是怎麼做的呢?」
江彤也不藏私,將發豆芽的法子細細地給她講了:「這都是我家三姑娘想的,色色樣樣都是為了她姐姐,你瞧瞧這不過才幾日,她吃得氣色也好了,人也精神了,日日翻著花樣地用,這還能不好嗎?」
蘇昭笑眯眯地吃著她那一碗涼皮兒,這涼皮兒的汁是蘇綿特製的,酸中微辣,還透著些兒甜,蘇昭吃了一碗,倒還有些不足,可也不敢再用了。
「行了,你這會兒也別嫌我催你,到了我家,不是我誇口,滿大魏里去尋去,哪裡有這許多的新花樣?你喜歡,我天天教人到你屋裡去送,保你一年都吃不重口兒。」江彤見人都吃足了,便教女侍將這一桌子撤了,上些茶果來,大家一起閒話。
這麼一會兒工夫,連姨媽接著吃了兩頓,一時心裡也高興,胃口也足。她自認不是個沒度的,偏偏今日就有些失了制。
「還說三丫頭和她二哥要送豐華樓的點心來,這會兒咱們都用足了,他們的點心倒連腳都沒見著。」江彤向外張望了幾眼,心裡納悶煩憂。
照說家裡有遠客,兩個孩子都是懂事的人,若無旁事,當不會耽擱這樣長久。江彤出了半日神,正沒個開解,就聽方才在外打聽消息的丫頭回了信兒來,說:「世子爺和三姑娘回來了,說要請大夫人、二夫人說話。」
這話回得古怪,江彤和唐心蓉都蹙起了眉頭。連姨媽卻不在意,擺擺手道:「我們幾個自在說話,你們去吧,我也不是外人,不用你們陪著。」
江彤抱歉笑笑,交代了蘇昭幾句,便和唐心蓉匆匆地去了。
第27章 不靠譜的穿書
如今的侯府已非從前那個簡簡單單的家了。自從太子病重,生死不明,皇帝的手段就一日比一日嚴苛下作。往臣下家中差遣安插暗探這樣的事,就算沒有張揚於口,各人也是心內有數。
幸而江彤作為侯府主母極為精明沉著,雖不能將這些暗探一一摘除出去,卻也能保證這些人探不到什麼核心的機密。
有了江彤配合,府上內外謹慎小心,這一車的人到底是安安穩穩地進了侯府,脫了險境。
里里外外安置妥帖,江彤才與唐心蓉一道進了屋,等稍一瞧清了屋中人,江彤便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這小黑臉是誰。」她一面說,一面豎起眉毛去教訓蘇皓:「臨去時你怎麼和我保證的?這才幾時的工夫,你妹妹就成了這個樣兒。這是怎麼弄的,你給我說清楚!」
唐心蓉早早地去給女兒擦臉整裝,聽江彤語帶怒氣,忙笑著開解:「我看也不是皓哥兒的錯,是咱們家這個小祖宗自個兒作的耗。」
蘇綿心虛,賣乖地牽了牽唐心蓉的衣袖,又望向江彤道:「伯娘,我們把客人暫安置在別房裡,你和娘親是現在見他們,還是等爹爹伯父回來再說?」
聽蘇綿開口,江彤的臉色稍緩,仍是重重在兒子額上點了一點:「適才你們那話我們聽得糊塗,這會兒你們先細說說,究竟是遇著了什麼人,什麼事?」
蘇綿與蘇皓對視一眼,而後偷懶地衝著兄長笑了笑:「朝上的事我不懂,讓二哥說吧。」
「你這是安了心躲懶,還在這裡訛你二哥。」唐心蓉疼愛地在她的小灰臉上掐了一把,隨口便讓親信人去打了水來給女兒整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