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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些消息周邊兒沒人知道,描金也打聽不出什麼來,岑永貞看了茶樓方向一眼,冷聲吩咐小七轉道南河路。
鋪面的買賣,都要到縣衙里過文書的,既然楊掌柜能順利賣掉茶樓,一定是在縣衙里有靠山。
這事兒要查就免不了跟她「娘家」對上,恐怕還得借用定國候府的名頭才行。
南河路上有她此行的重點:楊氏南北貨店,白姨娘信中有載,這家店每年盈利約兩千兩,掌管南北貨店的掌柜與茶樓楊掌柜是一對堂兄弟,因為能幹,此前頗得白姨娘倚重,信中還提過若是兩人幹得好,將來可以考慮發還身契。
可惜,白姨娘這份信任看來是錯付了,幸好身契沒有給出去,岑永貞才不至於太過被動。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岑永貞用炭筆在地圖上茶樓位置打了個叉,因為這家茶樓莫名其妙易主的事兒,她對南北貨店也不敢抱太大期望。一秒記住【七八щщщ.78zщ.coм】精彩無彈窗免費!
結果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當小七趕著車來到楊氏南北貨店時,正好看見一群人架著梯子準備給店鋪換牌匾,原本的「楊氏南北貨店」牌匾已被摘下丟在一旁,新牌匾還用紅綢蓋著,看不見上面寫的啥。
「甄先生,現在怎麼辦?」
小七半是好奇半是看好戲地回頭問。
岑永貞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帶侯府腰牌了嗎?」
「帶了啊。」
小七眼睛轉了轉,點頭道。
「甚好,那你就拿著腰牌去報官。」
岑永貞用玉骨扇輕敲掌心,「就說——有家奴私自變賣侯府家產,要他們立刻前來拿人。」
第9章 殺雞儆猴
別看定國候府在岑永貞眼裡是銀樣鑞槍頭,但在榕城,它的名頭還是十分管用的,小七去了不到半盞茶功夫,就有一隊衙役提枷帶鎖小跑著趕過來。
「在哪兒呢!私自變賣侯府家產的家奴在哪兒!」
一邊喊,這些人一邊兒還吆喝得十分起勁,只是當他們被小七領到楊氏南北貨店門前時,紛紛愣住了。
「這……七爺,您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為首的衙役跟聞聲跑出來的楊掌柜對了一眼,轉頭沖小七賠笑道,「這家店我知道,是我們知縣大人家的產業,怎麼就成了侯府家產了呢?」
「知縣家的產業?」
岑永貞坐在馬車中,聽到這兒便猜出楊氏兄弟這兩個背主的奴才把店鋪跟茶樓賣去了何處,也是巧了,之前還猜對方能這麼快辦下手續,一定是在衙門裡有靠山,沒想到人家乾脆就是賣給了岑知縣,「這麼說,南江胡同里的白雲樓,也是知縣家的咯?」
「呃,這位是?」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首發、域名、請記住
衙役看了眼岑永貞,回頭沖小七投去疑問的眼神。
「這位主兒不是你能打聽的,她問什麼你答什麼就是了。」
小七當然不能把岑永貞身份透出去,於是賣了個關子,「說話當心點兒,甄先生在我們侯府那可是掌實權的。」
一聽小七說這年紀輕輕的白臉書生在侯府有實權,衙役趕緊收起心底的輕視與不滿,畢恭畢敬回答了方才的問題,「沒錯,白雲樓如今也是我們知縣家的產業。」
「哦,巧了。」
岑永貞撐開扇子低眼看著扇面,口中冷笑道,「白雲樓,也是我侯府的家產。」
「這……」
衙役一聽額角上冷汗就下來了,心道知縣大人不是剛給定國候府抬了個女兒過去嗎,可看對方這態度,哪裡像是結過親家,這是結了仇家才對吧!
早知道不該貪功跑這一趟,今天這人不管抓還是不抓,他都里外不是人啊!
「若是您覺得我口說無憑,那麼請看。」
岑永貞合起扇子,自袖中抽出幾份契書,「楊氏南北雜貨店的鋪面契書與楊掌柜身契都在此處,你可要驗看一番。」
當她把契書掏出來的瞬間,原本杵在一旁看戲的楊掌柜一個激靈,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岑夫人不是說白姨娘留下的物什全都一把火燒了,那些身契地契都不在了嗎!?怎麼會跑到這個小白臉手上?
衙役本不想看那契書,可轉念一想,這一店兩賣,必定有一份契書是有問題的,這東西還真不能不看,於是接過來仔細辨認一番,又雙手托著送回去,口中乾巴巴道,「回先生,契書是真的。」
噗通一聲,店裡的楊掌柜在衙役說出結果來後當即跌坐在地,口中連聲喊著不可能。
「對於私賣主家財物之人,我大梁律法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杖五十,刺配三千里,家產充公,家眷收入奴籍。」
岑永貞聲音不大,語速也不快,可自她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跟冰錐一樣扎進楊掌柜心口,把他整個人嚇得抖成一團。
「我冤枉!我冤枉啊!」
他喊了兩聲,猛然起身朝馬車衝過來,小七半道兒抬腿照著他膝窩來了一腳,楊掌柜咕咚一聲,在車前摔了個五體投地。
「我冤枉!貴人!我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的!」
這一跤跌得不輕,楊掌柜門牙都磕掉一顆,可他顧不上自己的傷,頂著一張鼻血橫飛的胖臉繼續朝馬車那兒爬,「求貴人高抬貴手,放我一家老小一條生路吧!」
岑永貞聽得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