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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管家,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岑夫人端起身前的茶來吹了吹,「你現在能挺著腰杆子站到我面前講話,是因為你是陸府的奴才,如果陸府沒了,你可就什麼東西都不是了,竟然還敢不把你們夫人與她肚中的孩子看在眼裡,呵,也不怕你們侯爺哪天閉了眼,你就無地容身了?就算永貞當初在府里不受重視,可她跟我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跟你一個奴才比,你覺得她會與誰更親近?」
「你放肆!」
陸邵平怒吼道,但眼底還是閃過一絲心虛。
沒有錯過這個眼神的岑夫人嘴角一揚,終於抓住這老東西的痛腳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啊陸管家。」
預感到即將勝利在握,岑夫人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人吶,就不該奢望太多與他的身份不匹配的東西,陸管家,您說是也不是?」
大半個時辰後,陸邵平鐵青著一張臉送走岑夫人。
等大門一關,他把臉一抹,忽然變了臉,喜滋滋地朝西跨院走去。
「啟稟夫人,老夫幸不辱命啊。」
一見到岑永貞,陸邵平就抬起手晃了晃,「翻了五倍!而且是照著莊子原價來翻的!」
「漂亮!」
岑永貞把手中帳本朝桌上重重一摔,起身在室內踱了幾圈,「原價五倍,這價格足以掏空岑家現有的家底兒了!有規定結帳時間跟付款方式嗎?」
「說了,就按您吩咐的,三日內結清,要現錢,不要銀票。」
陸邵平激動地鬍鬚都開始發顫,「這一下子進帳就得有三十多萬兩啊。」
「二爺爺辛苦了,這次可得給您記一大功。」
岑永貞沖陸邵平豎起大拇指。
「哎,我一把老骨頭要什麼大功啊,只要夫人跟侯爺好好的我就高興了。」
陸邵平笑著擺手,忽然又握拳敲了下掌心,「壞了,光顧著談這事兒,險些忘了夫人今日的安胎藥,我得先去廚房了。」
說完,大功臣陸管家又火急火燎地轉身離開。
岑永貞:……
這倒也不必啊二爺爺,您能不能暫時忘掉安胎藥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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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三十餘萬兩雪花銀被幾輛馬車沿著侯府北門陸續拉進來,十幾口大木箱在一處偏遠後院中一字排開,箱口敞開露出內中白花花的銀子。
陸邵平清點完銀子,點了點頭命人抬入房中,轉頭拿了地契去跟展管家辦過契手續去了,房間內,岑永貞對銀子的成色進行了二次檢查。
「小七說岑夫人為了儘快湊夠錢,甚至去借了一部分印子錢。」
陸韶白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圈椅上,拿起個銀元寶在手裡拋著玩,「你說她大概多久才會發現自己上當。」
「等她把秋山挖空吧。」
岑永貞一把撈過陸韶白手上的元寶放回箱子,再把箱子蓋嚴實,「別看她人不怎麼樣,但說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人吶,就是不該奢望太多與她身份不匹配的東西,希望她能儘早想通這一點,這樣她的損失還能少一些。」
採金挖礦要買人買工具,熔鍊金子要蓋爐子,買來人開工了每日的吃穿用度也要花錢,一來一回銀子跟流水似的朝外流,就這一把,岑府算是徹底被釜底抽薪了。
這其實也賴不到別人,如果岑夫人沒那麼貪心,一門心思想著把金礦全都據為己有的話,也不至於損失如此慘重。
「說起來,你為什麼不要銀票全要現銀。」
陸韶白被沒收了玩具,又伸手想去另一口箱子中摸元寶,結果啪的一聲脆響,手背上挨了一巴掌。
「因為我發現了仙家手段的新用法。」
岑永貞沒好氣地將所有箱子一一合上蓋子,然後打個響指,十幾口大箱子應聲消失。
「誒?」
陸韶白愣在當場,連撫摸自己手背的動作都停下了,「媳婦你了不得啊,不是仙家手段買的東西現在也能裝進去了?」
「對,前提是所有東西都裝在統一的容器中,而且數量得保持一致。」
岑永貞拍拍手,「這次過來的銀子正好是整數,每個箱子裡裝的都一樣多,要是有一箱子數量不一樣就裝不進去了。」
說完還瞪了陸韶白一眼,沒錯說的就是你,幹啥啥不行,搗亂第一名。
陸韶白搔了搔鼻子笑起來,一雙桃花眼彎彎的,帶出一絲少年痞氣,「這都能成,還是我媳婦兒厲害。」
「哼。」
岑永貞哼笑一聲沒搭腔,她早就發現了,自打兩人經歷過同生死共患難,這傢伙就開始蹬鼻子上臉,沒事兒就口頭調戲她兩句,仿佛不這樣做就渾身難受。
她乾脆懶得搭理。
「這些銀子暫時先不動了,等到了蜀州是有大用處的。」
把記錄著銀錢的帳本收起來,岑永貞掰著手指在那兒盤算,「你之前說過蜀州當地沒有大錢莊對吧?」七八中文最快^
「嗯。」
陸韶白點頭,「那邊兒匪患不絕,以前有人試著開錢莊,可最終都被洗劫一空,時間久了當地的富豪商人就不再相信錢莊,大多將錢藏在自家宅院,同時豢養大批身強體壯的奴僕保護財產,怎麼,夫人難不成有想法?」
「是有點兒計劃。」
岑永貞雙手握到一處,「實不相瞞,天底下沒有什麼東西掙錢的速度能快過錢本身,但這樣掙錢需要極大的權力,在榕城我們無時無刻不被上面盯著,根本放不開手腳,但到了蜀州,可就是天高皇帝遠,誰的拳頭大誰才有資格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