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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法子行不通。
岑永貞在心中劃掉第一條。
那麼,開誠布公?
更不行。
岑永貞在心裡搖頭,定國候若是當真有稱王稱霸的野心,那麼一定十分忌諱被別人發現,此前消失的備忘錄指不定就是戳到對方哪根筋了,這個節骨眼上她愈發該謹言慎行,少在對方跟前兒博存在感才是。
所以當務之急,只能先讓對方確認她的價值,陸韶白即便不信她,只要捨不得放棄她能帶來的好處,她就有富餘時間賺取積分,以此多契約幫手,等到人手充裕,將來便有機會從定國候府這個泥潭中逃離。
簡而言之,對方不信她不要緊,只要他們還缺錢,她就有機可乘。
看來南北貨店重開業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岑永貞想。
「夫人,畫好了。」
描金跟識銀已經幫她收拾妥了偽裝,看著鏡中溫文爾雅的斯文少年,岑永貞眼睛一彎,「好,出發。」
今日不是暗訪,也就不必再從外面僱車,岳白大喇喇趕了帶著定國候府標記的馬車出來,有四名生面孔的府兵騎馬跟在左右,岑永貞上車後,指揮著岳白直接前往南河路,一路來到南北貨店門前。
雖然暫時歇業,但店門還是開著,店內唯一的管事古老正坐在櫃檯後寫寫畫畫,聽見聲響抬頭一看,趕忙起身迎出來,畢恭畢敬沖岑永貞行禮,「見過甄先生。」
「不必多禮。」
岑永貞點點頭,帶著岳白等人一同走入店中,描金從櫃檯裡面搬出張椅子伺候她坐下,古老隨手將門合上。
「古老,剩餘貨物庫存可理清了?」
守著岳白這個「監理人員」,岑永貞不兜圈子,開口就直奔主題。
「都理好了。」
古老從櫃檯里拿出一本藍皮帳本來,雙手捧到岑永貞跟前兒攤開,「先生請看,店內現有存貨與現錢都記載在此處。」
「嗯,辛苦了。」
岑永貞翻看一下便將本子挪到一旁,「古老,您常年待在店裡,對店中貨物沽價可有經驗?」
「小老兒不才,只要不是特別稀有的貨物,大多知曉一二。」
古老頗為謙虛地回答。
「成,會沽價就好。」
岑永貞放下心來,沽價這事兒還真得專業人員來做才成,沽高了賣不出去,沽低了會虧本,她這個外來戶對本地物價又不熟,只能藉助熟手上路,「我今日幫你調兩名小二跟一個搬貨郎來,勞煩你□□一二,讓他們儘快熟悉貨物擺放區域以及價格,我想明日就開張,你看能準備妥當嗎?」
「沒問題。」
古老捋了捋鬍鬚,「此事交給我,先生儘管放心。」
得了古老保證,岑永貞立刻著手進行下一步動作,要往南北貨店調用的小二人選已經選好,她將名單交給一名府兵,讓他去把這三人儘快帶來店裡,另外三個府兵則跟岳白一道兒留在店內暫時做起苦力活——將南北貨店的布局按照她的設想重新調整。
原本的南北貨店遵循著大梁商家的傳統,喜愛「藏貨」,也就是說,只在外面擺出最普通常見的、能體現出本店特色的商品,其餘商品都放在倉庫里,等「識貨」的人來購買,岑永貞卻不肯按照這個思路來,南北貨店裡除了少數日用品,大部分都是外地運來的食物,這些吃食都非當地所有,對它們有了解的人本就少,再藏著掖著不往明面上放,肯定會有大量損耗,她看過帳本,原先的楊掌柜與榕城幾個大酒家有固定的生意往來,所以自持好貨不怕藏,饒是如此,每年因為滯銷而損耗的商品仍有三成之多。
在岑永貞看來,這個損耗比例實在高得嚇人。
「把這個架子挪到牆邊兒去,上面筐子都撤了,板子也撤了,就留杆子。」
指揮著眾人挪好貨架,岑永貞轉頭道,「古老,你領著岳白去倉庫里拿皮貨,每種按品質各拿一張,出來掛到這架子上。」
「好嘞。」
古老放下手中笸籮,起身招呼岳白跟他一道兒前往後院倉庫。
岳白朝女扮男裝的岑永貞瞥去一眼,悶聲不吭跟著古老離開,高大的身形在經過她身邊時帶起一陣風。
正在腦海中構建立體南北貨店裝修效果圖的岑永貞思維停頓片刻。
這男人身上居然帶著薰香的味道,一個侍衛,也過得這麼講究了?
不對,這味道似曾相識……
岑永貞略一思索就得出了答案,岳白身上的薰香味,跟她前往主院時在陸韶白房間裡聞到的一模一樣。
岳白果然是陸韶白的心腹……
岑永貞偷眼瞟了下他的背影,這男人雖然容貌普通,卻長了副好身板兒,寬肩窄臀、細腰長腿,妥妥的背影殺手,若放在現代說不定能混個名模兒噹噹,但她眼下卻沒心思欣賞,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或許可以試試從他身上找到取信陸韶白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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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倉庫中,陸韶白看見要拿出去的皮貨後深感訝異,他探手抓起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狼皮,手指捻動幾下判斷著狼皮的品質,同時裝作不經意地開口道,「好皮子啊,上等的雪狼皮咱們榕城可不多見,古老,楊掌柜這是從哪兒進的貨?」
陸韶白這話問的真可謂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僱傭契約會保證被契約者的忠誠,但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當中難免會有漏洞,陸韶白要是問古老這批貨是從哪兒弄來的,他鐵定不會說是甄先生憑空變出來的,但他問的是進貨人,這在系統判定中,並不算是會威脅到宿主的信息,所以古老毫無負擔地笑道,「楊掌柜可沒路子進這麼好成色的皮貨,是甄先生弄來的。」七八中文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