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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鄧雨這兒的存貨就徹底出清,黃家等人再想進貨,就只能親自前往蜀州去了。
岑永貞對此也早做了準備,早在賴明等人沒出發前,她就指示識銀跟曹小七出面去大批量收布以保證染坊的出貨量,同時還叫識銀與染坊的掌柜雲香一道研發新配色,漸變色絲綢由此一舉成為蜀州的名產,此後多年,蜀州的漸變色絲綢火遍大江南北,明州與湖州的各大染坊不是沒想過仿製這種絲綢來分一杯羹,但一來他們的染料方子研究不透,總是掌握不到漸變侵染的竅門,一個不好就染成一團糟,二來他們在配色方面永遠落後蜀州一步,只能生搬硬套,投入的精力與錢都掙不回來,最後索性作罷,依舊專心發展自己本地的特色花樣去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這段時間,玄虎軍飼養的那些上品好鴿子幾乎成了岑永貞做生意的專線,一封封指示發出去,一封封匯報發過來,因為岑永貞抽不開身,識銀不得不挑起大梁,天天跟曹小七這個名義上的蜀州大買撲一起跑前跑後收布料,回來還得跟雲香研究配色,有商人要見買撲老爺了,又要被曹小七拉壯丁,一時間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三頭六臂來,每天都情真意切地在匯報里問岑永貞何時能回蜀州。
岑永貞看得先是笑,緊接著就是嘆氣,她也想回蜀州,只可惜榕城這邊兒還有好多事情沒處理完,比方說鍾離青,比方說,清月公主。
是夜。
「啊——文思枯竭!」
丟開手裡的毛筆,岑永貞長嘆一聲,自書桌前起身開始踱著步活動肩頸,「先不寫了,等下再搞。」
一旁練字的陸韶白笑出聲,「至於嗎,一張請帖而已,看把你難為的。」
原來這一天,岑永貞想起自己答應過盛璇要請人家吃飯,這過了好幾天了,再不發請帖實在說不過去,於是才準備寫帖子。
但大梁朝的重文輕武習氣給岑永貞出了道難題,這邊兒要給人寫請帖,都要先賦詩一首。
難為死她岑大總裁了。
「還笑,有本事你來寫。」
岑永貞想起來就來氣,這男人是能寫詩,可一張嘴就是豪放派的堅定擁護者,不是塞外就是邊疆,張口上陣殺敵閉口死不投降,總而言之勵志得很,等她什麼時候想約著公主殿下一道投筆從戎,倒是可以採納。
陸韶白笑著搖搖頭,走到岑永貞放在桌上的空白花箋前,提筆寫下一串標準的簪花小楷:「一品閣外畫秋屏,南江深處數酒亭,客來不用尋真隱,只得淡月伴疏星。」七八中文更新最快^
「夠用不?」
陸韶白沖岑永貞笑得痞味十足。
夠用是肯定夠用的。
發現自己不知第幾次被涮的岑永貞活動著手腕,沖陸韶白露出核善的微笑。
第67章 富翁的故事
到了宴請盛璇這日,岑永貞寅時剛至凌晨三點就醒了。
秋深露重,靜夜無聲,只有幾隻寒蟲偶爾在壁腳囈語。
室內一片昏昏然的黑。
陸韶白一隻胳膊橫在她腰上,鼻息綿長,還在睡夢中,岑永貞知他睡得輕,所以一動沒動,只睜著眼靜靜看著室內,看著各種擺設在視線里慢慢清晰。
腰上的胳膊忽然收緊了一下,緊接著另一隻胳膊探過來。
岑永貞熟門熟路地抬了下頭,讓陸韶白將另一隻胳膊墊到她頭下面。
「怎麼不睡了?」
陸韶白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睡意,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慵懶與性感,「還早呢,再睡會。」
岑永貞在陸韶白胳膊上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嗯了一聲沒說話。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首發、域名、請記住
背後安靜片刻,溫熱的胸膛便貼上岑永貞後背,一個吻落到她耳側,「在擔心今天的會面?」
「說不上擔心,只是對方一直按兵不動,就像坐到棋盤邊卻一直不落子一樣,叫人拿不準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岑永貞輕聲道,「如果對方真的手持玄虎令,難道不該儘快與你取得聯絡嗎?為何遲遲不行動呢?會不會盛璇也只是故布疑陣,其實手裡根本沒有玄虎令?在這個前提下,若她尋求幫助,那我們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這就是一場賭。」
陸韶白胳膊上用力,將岑永貞翻了個身,叫她面對面貼進自己懷中,「就像我們不能確認對方有沒有玄虎令一樣,對方也無法確定我是否繼承了玄虎軍,或者說,即便繼承了,定國侯府的落魄在皇族內部又不是秘密,她必然會懷疑玄虎軍如今是否還存在——至於幫還是不幫,永貞,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思行事,不必顧慮我這邊,若是不喜歡她,即便她擁有玄虎令,也只是玄虎軍的主人,不是你的。」
陸韶白輕拍著岑永貞後背,「不過說到她,昨日蜀州那邊兒有點新動靜,消息來時你已經睡了,就沒跟你說。」
「什麼新動靜?」
岑永貞抬起手,用手指輕輕撓陸韶白胸口,「快說。」
「有一批京城來的商人抵達蜀州,下了筆數額不菲的訂單。」
陸韶白含笑道,目光微微下移,看著在自己胸口上作亂鬧妖的手,「再撓幾下,到天亮前你就別想睡了。」
京城來的商人?
岑永貞手上撩撥的小動作一下子停了,「這批人是盛璇叫來的?」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記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