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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親戚何必在意這些。」
岑永貞越想越覺得不是個事兒,奈何人都走了,也不能跑出去再把人拽回來,「對了,舅舅單獨跟你說什麼事了?可是跟玄虎令有關?」
「對。」
雖然很多小事陸韶白會暫時瞞著岑永貞,但要去西北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瞞住,也不打算瞞,「清月公主的確是玄虎令的主人,舅舅是替公主傳信來的。」
把霍廣開的來意一五一十說完,陸韶白拎起茶壺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雖然盛璇沒有規定玄虎軍何時動身去西北,但就像她說的,這事兒越早處理越好,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說著,他走到半晌沒開口的岑永貞跟前兒,俯身握住她的手,「我去西北這段時間……」
「你想說把這邊兒託付給我?」
岑永貞冷靜開口,打斷陸韶白的話,「是嗎?」
陸韶白張了張嘴,媳婦把他要說的話提前說出來,讓他突然間無話可說。
「我不會自己留下。」
岑永貞乾脆給出答案,「你既奉命要去西北,那我也要去。」
「不行。」
陸韶白毫不猶豫拒絕道,「西北那邊兒內憂外患,環境太過兇險,你要真想去,至少等我先把裡通外敵的叛徒肅清,不然沒得商量。」
「你這個期限給了等於沒給。」
岑永貞往陸韶白跟前兒一站,發現自己還得仰頭看他,於是抬手壓著對方肩膀讓他坐下,「你先不必急著反駁我,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前些日子咱倆討論的事。」
「你是說,讓賴叔改鏢局為商隊那件事?」
陸韶白想了想,覺得能跟去西北掛上關係的,也只有這件事了。
「沒錯,難為你還記著。」
岑永貞沖陸韶白攤開手,掰起一根手指,「你聽我給你分析分析,首先,公主要求玄虎軍幫她肅清西北官場,這絕對不是你去一個兩個人就能做到的,所以去的人要多,如果沒有合理的身份與理由,不管是哪個地方,突然呼啦啦來一大批外人,你覺得當地勢力會不會警覺?」
陸韶白陷入沉思。
「其次,通敵叛國者不會把叛徒兩個字寫在自己臉上,要抓出他們,需要的時間不會太短,除了商貿之事,你還有更好的理由在外地長時間停留嗎?至於你擔心的安全,也不是問題,有賴叔跟那麼多夥伴在,你大可不必太擔心。」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首發、域名、請記住
岑永貞接著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解決西北官場的問題同樣要徐徐圖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商隊的名義出發前往西北,公主不是意在重啟茶馬互市嗎?我若前去,還能順帶著幫她探探這方面的路子,可謂一舉兩得。」
說到這兒,她沖陸韶白晃晃手掌,「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公主殿下的命令,我本也想著年後去西北一趟,玄虎軍的連弩隊還缺好馬,我早就惦記著了。」
在她說完後,陸韶白沒有開口,一直在低頭沉思,岑永貞也不催他,就在一旁慢悠悠喝著茶水等。
半晌,陸韶白輕舒一口氣。
「夫人,睿智。」
能說的都被媳婦大人說完了,他所有能用來反駁的缺口都被岑永貞堵得死死的,除了同意下來,定國候沒有第二條路走。
「既然這事兒定下了,那咱們得儘快回蜀州一趟,既然要當商隊,貨物可不能馬虎。」
仗著中期探索結束,岑永貞立刻挑選北蒙的山貨與東洲海產加速進貨,「一會兒你跟我去趟南北貨店,把貨補好後咱們就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原本岑永貞對鍾離青還存著幾分忌憚,生怕他一事不成繼續鬧妖,如今意外地成了同一陣營,至少這個隱患消失,勉強算個好消息。
「那我得跟二爺爺說一聲。」
陸韶白已然習慣了媳婦說走就走的急性子,「恐怕他老人家要失落一段時間了。」
「離別也是為了更好的重逢嘛。」
岑永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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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下了場大雨,待到清晨才雨收雲散。
紙窗微明,在侯府內許多孩子還沉浸好夢中沒有醒來時,收拾好行囊的陸韶白與岑永貞已經帶著小七,作別陸邵平蔡嬤嬤等人,再度踏上前往蜀州的客船。
雨後秋山皎然如沐,船畔河水奔流若狂,白水河兩岸的樹上仍翠綠一片少有黃葉,懸掛的蔦蘿開起白白紅紅的花。
「嫂子,這包東西放這兒就成吧?」
半邊臉包著繃帶的曹小七指著房間一處問道。
「可以,放那裡就成。」
岑永貞收回欣賞窗外風景的目光,「從出門那會兒我就想問了,你這一臉傷怎麼弄的?」
明明被霍廣開帶出知縣府時還好手好腳,怎麼一夜過去成了重傷員?
「誒?」
曹小七摸著自己臉上的繃帶嘿嘿笑了兩聲,「沒事兒沒事兒,包著玩的。」
說完轉頭跑了出去。
敗家孩子,繃帶有什麼好玩的?
岑永貞一時間無法理解曹小七的腦迴路,倒是轉頭在陸韶白嘴角的壞笑上看出些許端倪——「明白了,這小子是要裝受傷去嚇唬人吧?」
「男人嘛,到年紀了都這樣。」
陸韶白說得很一副過來人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