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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韶白回想起對方處理楊氏兄弟的手段,挑了挑眉,再開口時語氣裡帶了絲玩味,「也把他們送官?」
「對方目的未明,我也不是動不動就把人送官的好吧。」
岑永貞沒好氣地瞥了陸韶白一眼,這男人對她到底有什麼誤解,「等明天把小秋莊的管事找來,我親自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兩人正說著,余立貴帶著人送來了晚飯,醋漬藕帶、荷香燒雞、爆炒河蝦、蓮子百合湯、滑魚面,飯食雖然花樣不多,但清淡鮮甜,很對岑永貞口味。
「今晚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小秋莊。」
山里天黑得早,用完晚飯沒多久外面就黑成一片,陸韶白留了句話就起身去到隔壁,換識銀提著盞香爐走進來,順手將裡面的薰香點上。
「這是什麼香?味兒怎麼這麼沖?」
洗漱完,岑永貞皺皺眉抬手捏住鼻子,「這是咱們從府里拿來的香嗎?」
「不是,這香是余管事給的。」
識銀也蹙起眉來,但還是忍著沒把香滅掉,「余管事說山里蚊蟲又多又毒,這種香能驅散蚊蟲。」
「滅了滅了,嗆死個人,咱來時拿紗帳了沒?」
岑永貞受不住,一迭聲催識銀把香掐斷,「有紗帳就掛,沒有就算了,點這個香蚊子死不死我不清楚,我是要被熏死了。」
「紗帳倒是拿了,還拿了兩幅呢,只是沒在這兒。」
識銀將香掐滅,過來先給岑永貞散開發髻換掉衣衫,「行禮都在閣樓外小廳里隔著,夫人先去床上躺著吧,我下去把帳子拿上來掛好,今夜先將就一下,一回生二回熟,等下次來時咱們自己配些驅蟲香。」
這小廳說的是聽雨閣外單獨蓋出來的一間堂屋,本來大概是用於會客,只不過閒置時間太長,如今已經用來堆放雜物了。
「你去隔壁問問陸韶白要不要帳子。」
岑永貞歪到床上打了個滾,想了想提醒道,「要是他用,就把多出來的帳子給他拿過去。」
反正識銀今晚跟她都睡在床上,主僕兩個用一床帳子就夠。
「誒,知道了。」
識銀應了一聲,端起一盞蠟燭轉身出門,沒多久走廊外響起一前一後下樓的聲音,看來送識銀過來的那名府兵也跟著一道下去了。
岑永貞打了個呵欠,不知是不是許久未活動過,今天一下活動超標搞得太累了,明明時辰沒多晚,腦袋先昏昏沉沉犯起瞌睡來,迷迷糊糊之間,岑永貞眼前一花,突然浮出一幕怪異畫面來。
那古怪的預知能力又來了!?
岑永貞打了個激靈,下一秒睡意即被眼前畫面盡數驚散,原來視野所及,到處都是火!
這是哪兒?哪裡起火了?
岑永貞噌一下坐起身,強打起精神觀察視野中還能分辨出來的物品——有了!那邊兒地板上隱約可見一個玉壺春白瓷瓶,這瓶子不正在她今晚入住的聽泉閣臥房裡擺著嗎!
所以這起火的是聽泉閣?
岑永貞瞬間驚出一頭冷汗,眼前那些「並不存在」的烈焰焚燒片刻後消失殆盡,視野逐漸恢復清晰,臥房內仍舊是識銀離開前的模樣……
雖然暫時看來是安全的,但想到上次預知畫面出現的提前量,岑永貞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當即披衣下床打算到隔壁去提醒陸韶白一聲——雖然知道這幅樣子一定又會被對方吐槽衣衫不整成何體統,不過危機當前也顧不上這些了。
當岑永貞走到門口伸手去推門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識銀走出去時還沒有任何障礙的門板,此刻竟然像被水泥澆築過一樣紋絲不動。
一股涼氣自腳底升起,到這會兒了岑永貞哪還看不出來不對,預知里的那場大火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這是有人故意堵了門來要燒死她!
她後退兩步,抬腳用力踹上門板,咣當一聲巨響,看起來並不如何結實的木質門板居然只是晃了幾晃,堅持著沒有倒下。
「陸韶白——!」
岑永貞一邊兒繼續嘗試破門一邊兒扯著嗓子開始喊,「陸韶白——!!快起來!陸韶白你快起來啊!」
歇斯底里的喊叫中,伴隨著她一遍遍踹門的響動,在僻靜的山莊中,這絕對算得上巨響了,可喊了半天踹了半晌,外面居然還是靜悄悄的,別說陸韶白,就連識銀都沒回來……
岑永貞的心慢慢沉了底。
陸韶白跟識銀一定是出事了,之前她聽見的腳步聲不一定是識銀的,更可能是在門外動手腳的,識銀一定被他們帶走了……
怎麼辦?
怎麼辦!?
如果陸韶白跟府兵都中了招,識銀又生死不明,她該怎麼辦!?一秒記住【七八щщщ.78zщ.coм】精彩無彈窗免費!
會死在這裡嗎?
當腦海中意識到「死」這個字的含義後,岑永貞禁不住哆嗦起來,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她從小到大何曾見過這等場景……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一定有法子能跑出去!
得儘快冷靜下來!
岑永貞抬手照自己臉頰狠狠扇了一巴掌,啪一聲脆響,疼痛讓混亂的思緒停滯片刻,也讓驚懼的心暫且找回了清明。
門被堵死了,就試試窗戶!
岑永貞快步走向門邊窗戶挨個推過去,然而對方並未遺漏這重要的逃生通道,每一扇窗戶都跟門一樣封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