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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整頓的,是茶樓跟酒樓。
茶樓還好說,原本的茶博士都沒有解聘,只要將系統買來的好茶送過去,再把原本點心鋪的師傅合併過去,擇良辰吉日重新開業就成,岑永貞原本還想幫茶樓寫幾道新式點心方子,奈何在現代時她並不愛吃這些東西,更別說動手去做了,哪裡有本事背下方子來,最後絞盡腦汁也只想出幾個籠統的點心樣式——把大概的形狀顏色材料口味敘述下來,剩下的就讓點心師傅自己發揮吧。
安排好茶樓,她開始專心幫酒樓想轍兒,她得想辦法儘快將酒樓營業額提上來。
岑府陪嫁來的酒樓雖不至於不賺錢,但跟周邊店家比起來還差得遠,尤其下一步酒樓還要負責消耗掉南北貨店庫存的各色特產乾貨,賺取利潤的擔子,有一半分擔到了酒樓這邊,南江胡同里遍地美食,人氣是不缺的,能在這麼好的地段把生意折騰成那般半死不活的鬼樣子,足以證明這酒樓中一沒有招牌菜,二沒有新花樣,想到系統包裹里還未開封的稀有山貨,岑永貞心裡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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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府中。
送走了岑永貞一行人,韓秉德斂起笑容,負著手走回客廳,目光掃過對方留下的那些禮盒,思量片刻抬手打開其中一個盒子,裡面赫然放著一隻根須俱全、一看就品相絕佳的人參。
韓秉德拿起人參端詳了會兒,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最終將它放回盒內,搖頭長嘆一口氣。
「老爺。」
韓府管家自外面快步進來,走到韓秉德身邊兒小聲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信送出去了。」
「嗯。」
韓秉德垂著眼不高不低地應了一聲,目光還鎖在那株人參上。
「唷,這人參品相可真是不錯,老奴看著,比那位上次送來的還要好上幾分呢。」
管家順著韓秉德的目光看過去,也注意到了那株人參,嘴中不由惋惜道,「這甄姓後輩倒是個有心的,可惜怎麼偏偏惹了那位呢。」
「行了,別說了——人各有命啊。」
韓秉德耷拉著眼皮抬起手揮了揮,「東西先入庫吧,暫時別動。」
第18章 我們談談
岑永貞的酒樓營業革新計劃書剛寫了一半,陸韶白就上門了,當然,依舊頂著他那張大疤臉。
「找我什麼事?」
描金跟識銀都不在房間內,陸韶白抄過張圈椅跟岑永貞坐了個面對面。
「生意上的事。」
岑永貞把毛筆放回筆架,起身將今早簽好的契書取出來遞到陸韶白跟前兒,「我今早去韓家談生意,雖然順利簽了新契書,可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陸韶白眉毛一挑,接過契書也不看,隨手撂在桌上,「這話怎麼說?」
「我跟你從頭講講。」
岑永貞將見韓秉德的過程大致複述了一遍,而後分析道,「按照你幫我查出來的線索,韓秉德生性謹慎,可面對一個陌生人,他卻連查證都沒有就全盤採信了我的話,若是之前調查過我,他這態度還說得過去,可他偏偏又做出一副不知我與楊氏兄弟恩怨的樣子來,前後矛盾得很。」
「照你這麼說,韓秉德的確有點問題,那你覺得他到底在圖什麼?」
隨著岑永貞的講述,陸韶白眉心緩緩擰到一處。
「是啊,我想不明白的正是這一點。」
岑永貞儘量保持眼神的無辜,並將皮球丟回陸韶白,「我表露出的身份不過是侯府一名下人,韓家背後又不是沒有靠山,若不想搭理我,不見便是,根本沒必要虛與委蛇,甚至如此主動簽訂下一份對我讓利頗多的契約。」
「……我看你未必是想不明白。」
陸韶白抬眼對上岑永貞的目光,嘴角忽而一揚,「你心底清楚明白得很,所以才把我叫過來,不是嗎?」
岑永貞被對方那雙冷徹猶如寒星的眸子盯著,心底莫名一顫,垂下眼眸道,「侯爺說得哪裡話,我只是隱約猜到對方可能是在針對侯府,所以才找您商量,實在談不上『清楚明白』。」
陸韶白凝視岑永貞片刻,低笑出聲,「你好像很怕我。」
這不是廢話嗎!
岑永貞眼也沒抬地在心裡爆了句粗口,這男人真是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有誰在秘密跟生死都被別人掌控的情況下還能跟對方心平氣和的交流啊!
當然,吐槽歸吐槽,表面上她溫柔一笑,「侯爺說笑了,小女子是見識過您的胸懷氣度的,怎麼可能怕您呢。」
陸韶白聞言又笑了一下,等笑容斂起後重新拾起話頭,臉上多出一絲認真,「其實這兩天我一直想跟你談談,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今天既然都在這兒了,我們把話攤開了說一下,也省的你整天提心弔膽。」
她哪裡有提心弔膽?
岑永貞忍不住腹誹,不過陸韶白根本沒給她反駁的機會,自顧自說了下去——「我知道,你本是不願意嫁進來的,畢竟我陸韶白在大部分人眼裡,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破落戶,侯府的名頭喊出去響亮,實際上屁用不頂。」
說到這兒,他語氣中出現幾分自嘲,「你以死抵抗,沒死成,還是被送進府里來,心裡該是委屈的,你入府之後不計前嫌,先是對小斌施以援手,而後還拿自己的錢貼補侯府,我卻對你心生懷疑,這點兒上,是我侯府……不,是我陸韶白對不起你,今時今日,我要再度向你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