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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輕輕的打開燈,並非他想吵醒床上已經睡著的母子,而是他如果不開燈,摸黑著進去,萬一裡面的人醒來,怕是會嚇出魂。
只是,打開燈的那一剎那,床上的情景就一目了然了。兩個並沒有血緣關係,甚至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相擁而眠。小的依賴的躺在大的懷裡,翹著頭髮。大的緊緊的抱著小的,整張臉埋在小的頭髮里。
更直擊陸承心裡的是,林輕輕此刻,還穿著他的那件訓練服。
陸承的心,突然被填滿了。這是在半個月前,他絕對不會想到的情景。甚至在半個月前,陸海詞問他:爸爸,後媽是我的媽媽嗎?他都不敢回答不是,怕傷了這個孩子。可是現在,他無比慶幸那個時候,他回答的很堅定。
看他們那相擁的樣子,誰能說他們不是母子呢?
陸承是當真沒有想到,這個被自己拒絕過,卻依舊用那樣的條件逼迫自己結婚的姑娘,會對陸海詞這樣好。此時此刻,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母親對年幼的自己說過,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那麼,林輕輕喜歡上不喜歡她的自己,她是不是也覺得悲哀?
母親還對年幼的自己說過,一個女人可以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但是絕對不能喜歡一個心裡有別的女人的男人,那對自己不公平。
所以母親才會在那個時候,同意離婚。並且很理智的提出了最有利自己的條件,孩子和財富。
陸承在這一刻,是不想讓林輕輕覺得悲哀的,他覺得,他們之間或許可以試試。也許婚姻,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他先關了廳里的燈,然後來到床上,床邊的牆上也有個開關,他躺下之後,長手一伸就關上了。聽著身邊兩人均勻的呼吸,陸承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
呼……
林輕輕在起床號的吹響中睜開眼,她打了個哈欠。部隊的起床號是每天六點半響的,她沒有想到今天會睡到六點半,要知道昨天還沒到六點,她就醒來了。林輕輕抬起頭看向一邊,心裡鬆了一口氣,那一邊雖然有睡過的痕跡,但現在是空的,陸承已經起床了。
真是太好了,避免了尷尬。
林輕輕還不知道,陸承此刻是下了和她好好過日子的想法。
林輕輕小心的起床,避免吵醒睡的傻乎乎的小崽崽。她換上自己的衣服,然後走出房間。為了節省時間,她是準備在做早飯的空檔中洗漱的,所以這會兒先去了廚房。
早飯她準備做麥捲筒和番薯粥,麥捲筒和番薯粥是寧海的特產,其實,是因為做菜包的麵團不夠了,所以才決定做麥捲筒和番薯粥的。
所以,林輕輕先燒上鐵鍋那個灶頭,等火燃燒起來後,她往鐵鍋里加水,接著她拿了兩個番薯出來,去皮,並把番薯切成小小的一塊一塊的,然後放進鐵鍋里,之後,她又去洗了小半碗的米,再倒進鐵鍋里。
其實,番薯粥里是紅薯和糯米,這樣煮出來的粥有一種粘稠的口感,不過家裡沒有糯米,只能用普通的米將就了。
番薯粥熟的沒那麼快,等待的過程中林輕輕就去洗漱了。洗漱後,她喝了一杯溫開水,又塗了點面霜,接著去做麥捲筒。
麥捲筒的材料是麵團、土豆絲、黃瓜絲、雞蛋絲。林輕輕先把昨天剩下的麵團做成一張張的薄餅,前天就發現家裡是有面杆的,估計是陸承姨母用過留著的。接著她去洗了土豆,然後把土豆切絲,放在瓦缸鍋里炒了一下。
炒好土豆絲,她利用瓦缸鍋的平底做了一個雞蛋餅,然後把雞蛋餅切絲。最後是利用瓦缸鍋的平底做了麵餅子。
其實用瓦缸鍋的平底還挺好用的,因為瓦缸鍋因為材質的關係,不會黏底。
林輕輕做好餅子,再把土豆絲、雞蛋絲和黃瓜絲放在餅子裡,然後卷好,一刀切兩段。她一共做了五個餅子,切開之後,有十個麥捲筒。不過她這個麥捲筒並沒有後世的寧海麥捲筒那麼大,因為受瓦缸鍋平底大小的限制。
剛切好十個麥捲筒,門口傳來了聲音:「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聽到陸承的聲音,林輕輕回頭:「不用了,可以吃了,你去叫海詞起床。」她現在的開銷都是陸承的,自然要勤快。而且,她自己也喜歡做東西。更重要的是,因為喜歡美食的關係,林輕輕並不喜歡自己在做美食的時候,旁邊有人。以前她和奶奶一起直播做美食的時候,兩人也是分工合作的。
「好。」其實,陸承也不知道怎麼和林輕輕相處,他雖然想和她試著好好過日子,但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陸承去叫陸海詞起床,林輕輕也把做好的麥捲筒端進廳里。
咦?林輕輕覺得哪裡不對勁,猛地,她想起來了,她昨天只洗了衣服,這廳的角落裡應該還有換下的床單被套啊。「陸承,我放在角落裡的床單被套呢?」
陸承正把陸海詞拎了起來,聽到她的話,耳根子一紅,有些緊張道:「我洗了。」他從小獨立,十八歲念軍校到現在,洗衣服床單被套都是自己洗的,所以並沒有那種家務交給女人做的觀念。甚至,林輕輕生了半個月的病,又死裡逃生,他自覺很愧對。再者,既然決定試試,自然是要表現的。
林輕輕一聽,頓時高興道:「真的嗎?太謝謝你了。」天啊,竟然把床單被套洗了,這也太好了吧?不過,她也擔心男人洗衣服不乾淨,所以走出去檢查一下,結果……她的臉也紅了。她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內衣內褲曬在床單被套中……那麼醒目。哦,旁邊還有陸承的背心和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