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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該搬的都搬得差不多了,杜喬這才有心情回答問題,「他們的事我不清楚。你們去問杜孟義吧。」
見她連「爸」都不叫了,大家心裡又是一陣猜想。
此刻在東屋,杜家兄妹都快瘋了,尤其是杜月城,他瞪大眼珠兒質問杜孟義:「你說你挺大的歲數丟不丟人!跟你搞破鞋那女人是誰?萬一這事兒傳出去,我以後還咋結婚?」
誰會找個老不正經當公公?
如果被抓去批/斗,那是一輩子的恥辱!
見兒子光想著自己能不能結婚,一點都不關心他,杜孟義也怒了,「我是你老子,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眼見兩人就要吵起來,楊春梅拿起戶口本往外走,懶得再和他們磨嘰下去。
杜孟義見狀只能跟上,在快到民政局的時候,他不死心地又問一遍,「春梅,能不能不離?我保證以後一定和你好好過日子。」
「你別廢話了,趕緊走。」
等到邁進民政局的大門,她的心才爽快一些。
工作人員見他們這麼大歲數還來離婚,不禁多瞅了兩眼。
共同財產該分的都已經分完了,待一切流程走完之後,兩人拿著新鮮出爐的離婚證,徹底沒關係了。
比起杜孟義的灰頭土臉,楊春梅是如獲新生般神采飛揚。
杜喬沒有理會這個渣爹,而是當著他的面對母親說道:「咱們晚上去六寶居慶祝一下,紹延請客。」
六寶居是本市最大的國營飯店,杜孟義聽到這話差點沒被氣死,楊春梅他不敢懟,但杜喬是他女兒,他沒什麼顧忌。
「小喬你啥意思?看著你爸媽離婚你這麼開心?我可告訴你,就算你現在嫁人了,也是我杜孟義的種!」
「嘖嘖嘖,你那麼想要自己的種,不如讓王寡婦再給你多生兩個~老來得子多好啊,祝你以後兒孫滿堂哈!」
如今母親已經離婚了,杜喬也不打算再慣著杜家人,她扶著楊春梅坐上吉普車絕塵而去,徒留杜孟義氣憤地站在原地,只能幹巴巴地罵她一句白眼狼。
隨著車身後的人影越來越小,楊春梅這才收起笑容一臉落寞。
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她只覺得渾身無力。杜喬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學著秦紹延的按摩手法幫她按了按,像這種時候陪伴是最好的寬慰……
接下來的兩天,杜喬一直在整理東西。
從杜家搬出來的很多物件,體積太大不能帶走,她整理之後把該賣的都賣了,捨不得賣的,全放在城郊的房子裡並換了一把鎖。
她這時才知道杜孟義竟在楊春梅的房子裡干那事,簡直是噁心至極。
這更堅定了她想做的事。
在離開沈城前,杜喬陪秦紹延拜訪了居住在這裡的長輩。
初春的街道,行人不是很多。
他們去的地方是沈城軍區的家屬院。
秦紹延雖是京市人,但在沈城也有一些熟人,這其中就有他的師母——梁溫萍。
老人家原是地方醫院的婦產科醫生,前段時間得過一場大病,目前正在家中休養,所以在秦紹延結婚那天才沒親自到場。
因為事先打過電話,他們進入大院一路順暢。
出來迎接的是梁溫萍的兒子周遠,一身綠色軍裝,笑眯眯的,看起來是個圓滑之人。
他在看到杜喬時驚艷一瞬,隨即打趣道:「老秦,你小子可以啊!難得鐵樹開花,竟然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
杜喬從小被誇到大的,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她落落大方地頷首微笑,表現得體。
在妻子面前,秦紹延對那個「老」字很反感,明明他才26歲,聽起來好像36歲一樣。
於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問:「師母呢?」
周遠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熟知他是個什麼脾氣,故意又說:「老秦,你還沒給我介紹一下,小嫂子叫什麼名字呢?」
一會兒老秦一會兒小嫂子,秦紹延懶得搭理他,徑直往屋裡走。
在見到坐在客廳里的梁溫萍時,唇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謙卑鞠躬,「師母,您好。」
這變臉速度之快,讓杜喬嘆為觀止,她看向老人也跟著禮貌問好。
因腿腳不便,梁溫萍無法站起身,她笑呵呵的朝杜喬招手,一臉慈愛,「你就是小喬吧,快過來讓我瞧瞧。」
杜喬目光清澈、氣質溫暖,是那種長輩們最喜歡的面相,她眉眼彎彎來到老人面前,顯得特別討喜。
秦紹延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眼底儘是化不開的柔情和寵溺。
他這副樣子徹底驚到了周遠,也對他的小嬌妻更好奇了。
能拿下鐵樹的,必定是能人!
周父也就是秦紹延的恩師前幾年去世,周家只剩這對母子和一個負責照顧梁溫萍的保姆。
為了招待他們,保姆很早便在廚房忙碌著,周遠和秦紹延過去幫忙,客廳里杜喬和梁溫萍並排而坐。
為了活躍氣氛,杜喬給老人講了許多身邊發生的趣事,逗得梁溫萍哈哈大笑,就連廚房裡都能聽見。
趁著保姆去院子裡摘菜的功夫,周遠不禁好奇地問:「老秦,你這小媳婦挺不錯呀,就你這老古板,人家是怎麼看上你的?」
秦紹延正在剃魚鱗,修長的十指擺弄著菜刀,動作十分優雅,仿佛那不是魚,而是一件藝術品。他輕蹙眉心,警告道:「以後別沒大沒小,要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