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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說王子王子到,她們前腳在家中說起王子沒想到後腳出門就能遇到王子的下屬,果然是背後不能說人。
二來這位王子竟然還在宮中未走,這也是出乎她們的意料的。
然而多吉卻不會讓場面尷尬,他帶著些懇求,老實的臉上顯示出些機靈來:「正巧在這兒遇到您,我並不擅長這些,能否求您幫著換弦?」
周寅忙擺手小聲道:「不用求的,舉手之勞。」
多吉笑起來:「那就有勞周女郎了。」
他轉而看向謝荷與謝苗,似乎全然沒將謝苗的舉動放在心上,反而兼顧二人,頗體貼問:「這二位是?」
「是我表姐與表妹。」周寅一面與老闆溝通換弦的事一面對多吉道,「姓謝。」
多吉很有禮貌地與二人問好:「見過二位謝女郎。」
謝荷與謝苗還禮,沒與他多話。
多吉也不與二人攀談,又向著周寅問:「周女郎,還不知你今日為何到琴軒來?」是很自然地搭話。
周寅答道:「表姐的琴斷了,來補一補。」
多吉瞭然地點點頭,又道:「正巧您幫著換弦的忙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謝,您補琴的錢就由我出吧。」
周寅震驚轉頭,推辭道:「我什麼也沒做,不過是掌了掌眼,不必如此。」
多吉笑起來:「那也是幫了忙的。」
「不必如此的。」周寅拒絕起人來語氣依舊柔柔弱弱,很沒力度。
多吉搖頭:「還是叫我來付吧,不然王子今日知道我遇見您又沒這麼做定然要怪我辦事不周。未免我被責怪,女郎還是行行好,叫我出了這錢吧。」
「啊?」周寅像是既驚訝又苦惱,不想讓他受責怪又不想讓他出錢。
謝荷與謝苗在一旁旁聽,見多吉殷勤至此未免不解。好歹他也是外邦王子的手下,何至於對阿寅這樣一個小女郎如此討好?
謝荷到底年長一些,想的更多,知道凡殷勤必然是有所圖的道理,不由擰眉去想那個王子要圖謀阿寅什麼。
她忽然一個激靈。
何須圖謀阿寅身上什麼?阿寅自身便是最值得圖謀的!
多吉尚在求著周寅行行好,周寅似乎終於還是不忍心,最終嘆著氣點點頭答應下來:「多謝。」
謝荷一窒,只覺得阿寅實在又心軟又傻,好容易上當受騙,待回家後她一定要與阿寅說清這些人的壞念頭。
多吉聽她答應下來也鬆一口氣,笑道:「周女郎切莫說謝,要謝也是該我謝您。」
司月的琴弦換好,謝荷的琴也留在琴弦由人修補,待修好後再送回府上。
多吉拿到調好的琴意味不明道:「王子知道琴是您掌眼修的一定會很高興。」
周寅懵懂地應了一聲,像是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荷卻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王子,分明對阿寅另有所圖。
待將謝荷的補琴錢付了,多吉又道:「正巧我今日無事,王子殿下道京中大多禁衛軍大多護衛陛下去了,不比往日那樣安全。周女郎若不介意,我可以送您三位回去。」
周寅受寵若驚:「您有事去忙便是,家中有車的,請放心。」
家中有車,便有車夫護衛。
謝荷聽周寅將人拒了不由面露欣慰,只聽她又補充道:「且我們並不打算立刻回去。」
多吉面露好奇。
周寅見他用目光詢問,很順從地回答:「崔小將軍約我兩日後去東山狩獵,我從宮中出來未帶騎裝,一會兒想去買套騎裝。」
多吉未作反應,謝荷謝苗先是大驚。
等等,崔小將軍又是什麼人?
多吉目光一動,面上未顯示出什麼神色,只輕輕點頭:「如此我就不送周女郎了。」聽起來很有眼色也好說話。
周寅莞爾,長出口氣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多吉只笑,自她提到崔驁後他似乎內斂許多。他笑道:「我未做什麼,周女郎不必說什麼好不好意的。不過我方才所言不假,幾位女郎近些日子警惕些好,京中近些日子……不大安全。」
不待周寅有什麼反應,多吉又望著周寅道:「周女郎要去東山,更是不大安全,去與補琴最好還是再斟酌斟酌。」
周寅像是記在心裡了,欠了欠身柔聲道:「我記住了。」
「還有。」多吉一頓,顯示出些不解來,「我記得崔小將軍也是受傷了的,怎麼能邀女郎去東山狩獵?女郎莫不是被什麼人騙了?」
周寅連連搖頭,為崔驁解釋:「是崔小將軍親自來邀約的,不會被騙。不過他坐了輪椅來,行動十分不便。」
多吉無言。
謝荷與謝苗聽得雲裡霧裡,只看多吉的臉色,能看出他頗無語。
多吉將三人送上馬車後果真未再跟著,抱琴打馬離開。
一上馬車,馬車中便如同炸開鍋一樣,謝荷與謝苗一起嘰嘰喳喳起來,像是有問不完的問題。
誠然是有問不完的問題。
「剛剛遇到那人的主人就是咱們在家中說的烏斯藏國王子嗎?」
「他不是外邦人?怎麼還留在宮中?沒有跟著回去?」
「他似乎與你很熟識?又是怎麼一回事?」
「崔小將軍又是誰?怎麼要跟他一起去東山?」
……
周寅一副笨口拙舌的模樣,像是不知道先答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