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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軍重新矮著身從車中出來,這次完全不如上次那樣舉動粗獷,小心翼翼極了,如呵護珍寶一般。
珍寶見了周寅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唇角不由自主要向上翹。經過勉力壓制,珍寶才顯得不那麼誇張道:「周女郎。」
崔驁被人打橫抱著終於顯示出些羞赧,掙扎著要從禁衛軍的懷抱之中脫出,試圖自立。
禁衛軍立刻苦起臉道:「小將軍,您莫亂動,傷!」他一面說一面抱著崔驁從車上下來。
崔驁略動一動身上便痛,實際上被禁衛軍這麼一顛渾身如散了架一樣。即便禁衛軍下來時刻意沒跳,兩條腿一先一後慢慢下來的,他依舊難受。
但在周寅面前這自然是不可以展現出來的。
周寅訝異不減問:「你……」她有些不知該怎麼問。
你為什麼過來?
你不是還傷著?
你這是在做什麼?
作者有話說:
汪汪汪汪!!!!
第166章
崔驁平日直頭直腦, 這時候卻鬼使神差地靈光起來,心領神會周寅想說什麼,徑直答了:「宮中無聊, 我來邀你同游。」
他說著被禁衛軍放入輪椅之中, 連調整姿勢都不得, 僵硬地坐著。
即便如此,他依舊口口聲聲要帶周寅去玩:「你因我失了去秋狩的機會, 是司月對不住你。」他還不忘告司月黑狀。
「旁人有的你也該有, 我帶你去東山獵鹿。」崔驁說起獵鹿, 眉眼間俱是意氣風發。
周寅訝異地看向他,眼中滿是不解。雖說她沒有明說,但神情已經明了。
然而崔驁此時又沒了剛才的靈光, 帶著希冀等她回復。
周寅見他眼巴巴的,只好直言:「你如此還要去狩獵?」她未說自己的想法,聽起來像是在為他考慮一樣。
崔驁低頭看了眼自己, 系統適時在他腦海中道:「過猶不及,你這副樣子的確不適合打獵, 你能這麼說真是蠢極了。」
崔驁不理系統,只對周寅道:「我該賠你一場狩獵的。」
周寅搖搖頭,看上去並沒與他計較, 溫聲道:「沒關係, 我不在意。」
崔驁立刻搶白:「我在意!」
周寅輕聲反問:「你在意什麼?」
我在意你啊。
崔驁腦海中不合時宜地蹦出這一句。他不設防, 系統聽到他這一句頓時被油膩到,不由提醒:「你千萬不要對她這麼說。」
崔驁自然沒這麼說, 他也說不出口這種話, 只道:「旁人有的, 你也該有。他們去秋狩, 你也該去狩獵的。我雖給不了你秋狩那樣大的排場,但一定能讓你一樣獵許多東西!」他自信滿滿地同周寅保證,看樣子心意已決。
周寅像是被他那句「旁人有的,你也該有」觸動,看向他的目光一下子柔和許多。她不好意思地別開眼睛,很體貼道:「你的好意我知道了,不必如此麻煩,你好好養傷最重要。」
崔驁胡說八道:「我傷勢並無大礙。」
周寅沉默地瞧著他。
她只用這雙清凌凌的眼望著他,他便對她說不出一句假話。是以崔驁道:「我還有一隻手能用,足矣。」足以用於狩獵。
周寅輕嘆,像是對他感到無奈。
崔驁感受到她態度鬆動,乘勝追擊:「宮中實在無趣極了,便是去東山遊玩也好。」他並不逼迫周寅與他一定要狩獵,態度柔和許多。
周寅似是在沉思,他也不多嘴,靜待她答案。可見他平日裡並不是沒有眼色,只是我行我素慣了,故意不給人面子。
「你這樣行動總有不便,養傷應當更好,對嗎?」任何人在她這句問話之下都不會忍心說不對。
崔驁便悶悶地道:「對。」
「那……」周寅輕聲道。
崔驁又道:「雖然對,可我想與你一同去東山。」他實話實說,顯得十分沮喪。
周寅沉默,氣氛陡然沉了下來。
崔驁以為自己胡攪蠻纏使得她不快,剛要開口去哄,就聽她說了一句:「好。」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驟然抬頭看她。
周寅輕輕側過頭去,不太好意思看他,作若無其事狀。可惜她像是實在不會撒謊,緊張得臉都紅了。
「你答應了?」崔驁咧嘴笑起來問,全然沒有在宮中時那副令人煩躁的氣焰。
「三日後我來接你!」他雖然沒有得到周寅的確認,卻依舊喜不自勝道。
周寅輕輕點頭答應,猶有顧慮:「可你的傷勢……」
崔驁聽她為自己著想不由道:「真不妨事。」
周寅不放心地瞧瞧他,最後像是知道勸不動他一樣沒再拖泥帶水,低聲答應下來。
「表妹。」她身後突然傳出一道男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崔驁看向她身後的銳利眼神。
周寅驚訝轉頭,看到從府中出來的來人後微笑起來,柔聲問好:「表兄。」
謝琛到周寅跟前。與之並肩而立後帶著主人氣息看向崔驁,上下打量他一番後開口:「崔小將軍。」
崔驁哪裡還有剛剛與周寅交談時的乖巧溫和,像只捍衛地盤齜牙咧嘴的鬣狗,惡狠狠地看向謝琛,目光要多不善有多不善。
謝琛站在原處和煦與之對視,不露半分怯意。
周寅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顯示出幾分無措來,很惹人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