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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嬪娘娘中,馮盈不會管事,自然不敢幫忙,最後沈輕稚直接請了剛入宮沒多久的惠嬪王顏卿。
她們這一批新入宮的宮妃,都不是為了給皇帝當妃嬪而來,每個人都有自己任務,故而她們過得都很自在,同沈輕稚等人的關係也極好。
帝妃二人剛回宮時,蕭成煜就下了聖旨,道以後要專心政事,不再廣開後宮,除宮女到了年歲出宮,需要重新採選宮女,不再採選妃嬪。
而敬事房每日呈遞的綠頭牌也直接撤掉,故而往日裡不是他去景玉宮住,就是沈輕稚去乾元宮伴駕,兩個人已如夫妻那般生活。
蕭成煜剛殺了一批叛黨,又捉拿了不少貪官,故而如今朝堂之上再無人因他年輕而輕慢,朝臣都戰戰兢兢,萬事都等蕭成煜定奪。
對於皇帝喜歡哪位妃嬪,要如何生活,以後要如何行事,不是他們可以質疑的。
如今這位聖上,跟先帝迥然不同,他先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沒人可以勸阻。
除了貴妃娘娘。
認識到這一點後,滿朝文武更是沒人敢提一句,就連禮部那些老學究都不敢說什麼讓皇帝開枝散葉的蠢話,主要是帝妃二人都很年輕,剛剛成婚不久,現在他們若是不長眼胡亂說話,那是不是在質疑什麼?
故而蕭成煜的數道本該引起風浪的聖旨,就這麼平靜地頒布下去,沒有任何人質疑,因為無人敢質疑。
皇帝和貴妃感情和睦,倒是令宮裡的眾人都鬆了口氣,四位嬪娘娘也並不爭寵,反而更喜歡同沈輕稚玩,這讓宮人更是輕鬆不少。
在這片和和氣氣的氣氛里,冬至悄然而至。
冬至是大節,每一年的冬至都要祭天祭祖,以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今年的冬至節同去年自是不同的,站在祭台前的人換成蕭成煜和沈輕稚,先帝殯天,太后養病,這宮裡新人換舊人,已經由年輕的新面孔取代了就朝廷。
在忙過冬至之後,蕭成煜跟沈輕稚才能歇兩日。
兩個人也不拘要做什麼,或是一起安靜讀書,亦或者品茶下棋,煮酒賞雪,日子越是平淡,幸福的滋味卻越發醇厚。
那是夫妻相和,靈魂相伴的美妙。
兩個人就這麼慵懶地在乾元宮玩了兩日,直到第三日,年九福匆匆從外面進來,滿臉喜氣地驚擾了正在一起修剪花木的蕭成煜和沈輕稚。
蕭成煜直起身來,放下手中的剪刀,問:「什麼事?」
年九福看看他,又看了看笑意盈盈的貴妃娘娘,膝蓋一軟,就跪倒在地。
「陛下,娘娘,太后娘娘身體康復,正準備從玉泉山莊回京,陪陛下和娘娘一起過年節。」
蕭成煜先是愣了愣,旋即便道:「當真?」
年九福這才把摺子呈上來:「陛下,跟隨太后娘娘的家書一起送來的,還有太醫院的脈案,太后娘娘在玉泉山莊修養頗佳,不過五月就已經好全,太醫院兩位院副在再三權衡之下,還是認為太后娘娘可以啟程回京,故而太后娘娘才給陛下寫了一封家書。」
蕭成煜猛地看向沈輕稚,沈輕稚也不由濕了眼眶,她握住蕭成煜動手,道:「陛下,這是好事,娘娘身體康健,是您孝心感動蒼天,才蒼天眷顧,您得高興才是。」
她自己的眼淚幾乎都要滾落而下,卻依舊取了帕子,輕輕擦了擦蕭成煜臉上不自覺淌下的淚。
蕭成煜這才驚覺自己已經落了淚,他握住沈輕稚幫他擦拭臉頰的手,許久都不肯鬆開。
「輕稚,輕稚,很好。」
沈輕稚陪著他又哭又笑,好半天才道:「是,真好,真好。」
等到兩人高興過了,才去反覆看那一封短短的家書。
太后娘娘很乾脆,她最後直接寫:過幾日母后就回宮,有什麼話當面再說,不急於一時。
看到這裡,沈輕稚忍不住笑出聲來:「娘娘的脾氣怎麼比以前要活潑許多?看來東安行宮養人,適宜居住。」
蕭成煜便道:「待到明年夏日,咱們也過去避暑,那邊有山有水,又賁臨九門大營和關內道,上行下達更為通暢。」
他說著說著,又不自覺說到政事上來。
說完自己才意識到,便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討饒地對沈輕稚道:「是我的錯,回頭罰我陪你吃辣鍋子,好不好?」
沈輕稚剛要念他,見他自己主動承認錯誤,便忍不住笑起來:「倒是不要罰你,因為我也得說些正經事來。」
大楚的朝堂規矩,從建國伊始至今未變,每年冬至要修七日,是冬至休沐,到了過年則要再修七日,是元旦休沐,朝堂上下,人人皆會高興過年。
這幾日封朝,沈輕稚為了讓蕭成煜好好放鬆,兩個人便約定只許玩樂,不許提政事,若是輸了就要被對方罰一件事。
蕭成煜不喜吃辣鍋,沈輕稚就罰他這個,而沈輕稚則不喜做針線,若是她輸了,就得再給蕭成煜繡個新荷包。
沈輕稚也不知蕭成煜怎麼回事,就是喜歡她做的荷包,無論做成什麼樣子,他就會隨身攜帶,即便上朝也不會更換。
兩個人這麼鬧了兩日,到了第三日,倒是都破了戒。
蕭成煜一高興,就忘了這茬,而沈輕稚則要說:「娘娘三五日就要回宮,慈和宮即便日日都有宮人打掃,可久未住人,到底有些沉鬱之氣,這幾日得讓宮人趕緊去把宮室重新打掃,更換花木,再把火牆燒起來,這樣宮裡就像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