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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乾涸的心田雖不能立即死而復生,卻能清晰感受到這溫暖和溫柔。
蕭成煜輕輕拍著沈輕稚的後背,柔聲道:「好了,都過去了,不怕了,咱們不怕了。」
沈輕稚把臉邁進他的肩膀,任由想念和痛苦隨著眼淚滑落。
即便是哭,她也沒有哭出聲來。
事隔經年,故人已去,她現在已經有了新生,那些痛苦和失去似乎已經淡忘,但此刻重新提起,她才發現即便久別經年,痛苦依舊沒有消失。
她也依舊懷念曾經的親人。
沈輕稚就軟軟趴在蕭成煜的懷中,痛痛快快哭了一場,而蕭成煜也就牢牢抱著她,讓自己行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堡壘,把她整個人籠罩其中,護她周全。
只道沈輕稚的後背不再顫抖,蕭成煜才道:「我知你痛苦,但物是人非,經年已過,咱們得向前看。」
沈輕稚的聲音有些啞,卻也應和了蕭成煜的話:「是,我知道的,我也這麼想。」
痛哭一場,沈輕稚心裡的大石總算拂去,她覺得渾身上下都輕鬆許多,那些舊年的記憶雖不會忘記,卻也不會再在午夜夢回里讓她傷神。
沈輕稚從蕭成煜懷中抬起頭,睜著那雙通紅的眼睛,看向他的眸子。
「陛下,我出身大夏,不忍看夏國百姓罹難,而今我又成了楚人,兩國百姓與我而言,都是親人。」
沈輕稚雖依舊哽咽,但語氣卻無比堅定。
「厲銘浩不是個好皇帝,他連人都稱不上,他如今所作所為,讓百姓痛苦難當,民不聊生。」
「終有一日……」沈輕稚看向蕭成煜,眼中只有真誠,「望陛下善待所有子民。」
蕭成煜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碰了一下沈輕稚的。
輕微的碰撞聲響起,沈輕稚只覺得額頭一痛,隨之而來的,便是蕭成煜熟悉的笑聲。
「貴妃娘娘,一言為定。」
不知為何,沈輕稚再聽到他喚自己貴妃,竟聽出些許調侃的意味,沈輕稚面上一紅,隨著痛苦而來的悲春傷秋被一掃而空,她嗔怪一聲,錘了一下蕭成煜的肩膀。
兩人回去的時候,沈輕稚的眼睛已經不紅了,兩個人手牽手,眼神之間皆是迷離的春色。
戚小秋悄悄看了一眼,總覺得陛下和娘娘有些不同了,可到底哪裡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年九福站在她身邊,輕輕哼了一聲,低聲道:「莫要亂看。」
戚小秋瞥他一眼,笑著應了一聲:「是。」
經歷了今日一場大戲,一次交心,沈輕稚只覺得身心俱疲,夜裡簡單洗漱過後,蕭成煜也未再批改奏摺,兩人早早便歇下。
帳幔垂下,床笫之間是另一片天地。
蕭成煜把沈輕稚抱在懷裡,突然道:「之前在繁花鎮,你見的是誰?」
沈輕稚愣了一下,才道:「陛下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
「那是我原來的宮女,我死之前把沈家的免死金牌給了她,讓她來到大楚生活,沒想到竟在繁花鎮相遇。」
「陛下,我好高興。」
蕭成煜嗯了一聲,順了順她略有些凌亂的發,握住了她不老實的手。
沈輕稚輕輕笑起來。
她輕聲細語道:「現在的我就是我,唯一掛念的就是她,原本我還想,以後趁著咱們去江南了再尋她,卻沒想到就在繁花鎮偶遇,她收養了兩個女孩兒,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家,還找了一份正經的營生。」
沈輕稚喟嘆出聲:「我就覺得很是滿足。」
「我們都過得很好。」
蕭成煜垂下眼眸,在一片昏暗裡看向她。
客棧里沒有夜明珠,帳幔里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但蕭成煜就是覺得,自己能看清她璀璨的眉眼。
蕭成煜也笑:「我也很高興。」
「輕稚,你的宮女都有了孩子,那我們呢?」
沈輕稚面上緋紅一片,她伸手在蕭成煜腰上輕輕一擰:「陛下!」
蕭成煜摟著她緩緩閉上眼睛,但嘴裡卻說著最動聽的情話。
「輕稚,我這個人樂天知命,也很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如今有了你,我就再也不想要旁人,我只想同你,同我們的孩子一起度過餘生。」
「所以,貴妃娘娘,求你辛苦辛苦,給咱們家生個好孩子吧。」
「好不好?」
沈輕稚臉上猶如火燒,可心底里卻如喝了蜜那般甜。
她沒有立即回話,蕭成煜笑了笑,也沒等她回答,只不過待蕭成煜即將入睡的時候,她才輕聲開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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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次日清晨,沈輕稚從美夢中醒來,只覺得周身舒暢。
蕭成煜也是如此。
兩個人一同醒來,對視一眼,忍不住相視一笑。
待得他們洗漱更衣,簡單用過早膳之後,外面金烏未出,天色忽明忽滅,晦澀不明。
借著朦朧天色,兩人坐上馬車,一路往山下行去。
不過三刻之後,一行人便安靜進入東安行宮。
而此時,已是太陽將出,天色熹微。
溫柔的陽光撫慰大地,點亮了百姓一日的生活。
此時,行宮前朝的勤政殿,滿朝文武均已入列。
以禮親王為首的宗親站在前列,他們之後便是勛貴和武將,另一側,則是以三位閣臣為首的各部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