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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現在的「好」日子,她會珍惜,也會快樂,自然會更努力。
知足是福氣。
這是她母親當年最愛說的話,早年間她不懂得,後來失去一切她才明白那話是對的。
沈輕稚心滿意足吃了早飯,跟其他三人收拾好盤完,然後便看到朝雲獨自回來。
朝雲說話從來不含糊,一進來就道:「一會兒子永安侯夫人入宮覲見皇后娘娘,咱們得提前準備。」
「香葉,你帶著輕稚和思悅去一趟御膳房,把上旬儲秀宮的果禮領回來,香枝,你帶著阿盼和茵茵去一趟尚宮局,把這月要用的香薰、茶葉取回。」
朝雲吩咐完,香枝和香葉便一起福了福:「是。」
她們也不耽擱,也不需要沐浴更衣打扮一番,直接便能出門。
待到從儲秀宮出來,拐入儲秀宮右前方的背巷,香葉才對她們二人笑道:「我姓陳,姑姑賜名香葉,以後你們叫我香葉姐姐便是了,我比你們早六年入宮,有什麼不懂得都可問我。」
一般宮裡要重新賜名的,大多都是因為閨名不太好聽,許多宮女在家中時都胡亂起的名字,就連阿貓阿狗都有,實在有辱斯文,姑姑們便會給她們改個文雅一些的,身份名冊也隨之會更改。
香葉生的很高大,比沈輕稚兩人足足高了兩寸還多,瞧著就很健康。
沈輕稚兩人便異口同聲:「是,香葉姐姐。」
儲秀宮和御膳房都在長信宮東側,繞背巷過去,大約要走兩刻多一些,倒是不算太遠。
大楚宮規嚴謹,條條框框都很細緻,就比如在吃食這裡,皇后娘娘用來招待臣婦的瓜果點心,一般都要從御膳房領取,若是招待宗婦,則可以從皇后娘娘坤和宮的御茶小膳房出,要上什麼樣的點心,全看皇后的意思。
若有命婦臣婦等夫人入宮覲見,會提前往宮裡遞請見牌,大約也要寫是為了什麼覲見,皇后事權從急,會命儲秀宮擬定見日,通過尚宮局的司儀所下發。
當然,皇后娘娘忙得很,也不是誰都能見的。
香葉的嗓門很大,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說話的時候就會故意壓一壓,不不讓自己看起來特別粗魯。
「安定侯姓李,祖上曾經是開國八將軍之一,原本封為一等安定公,後來因族中弟子無能,被消等降襲,變成了三等安定侯,現在的安定侯是第七代,其夫人姓……馮。」
這個姓,似乎很難啟齒。
沈輕稚和付思悅略有些疑惑,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不解。
香葉見她們確實不知,這才小聲提醒:「宜妃娘娘也姓馮。」
沈輕稚這才恍然大悟。
這位宜妃娘娘,便是大皇子蕭成瑜的生母。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沒有去母留子,反而直接升其為宜妃,處處優待,但宮中人人三緘其口,只要不是特別特殊的事,幾乎不怎麼提她。
香葉提醒她們:「記得,切忌當著貴人們的面多提宜妃娘娘,尤其是以後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更是說都不要說。」
這些事,只能貴人們自己說,沒有宮人多嘴的道理。
沈輕稚頷首表示知道了,又問:「這位安定侯夫人,同宜妃娘娘是同宗還只是恰好同姓?」
同宗和同姓的區別可太大了。
香葉看了一眼沈輕稚,說:「侯夫人是宜妃娘娘的堂妹。」
沈輕稚微微一頓,立即便道:「謝姐姐,我明白了。」
這位宜妃娘娘只是普通宮女出身,家中定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她的家族中有人可以嫁入侯府當侯夫人,必定是在她誕育大皇子之後。
安定侯府早就沒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侯爺到底還是勛貴。
就是不知,給宜妃娘娘臉面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還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又或者……這位宜妃娘娘自己會鑽營?
這些心思在沈輕稚心裡匆匆一過,面上一絲不露。
待三人來到御膳房,御膳房正忙著,裡面聽著很是有些熱火朝天,食物香氣直接從洞開的大門散出,讓人忍不住吸一吸鼻子。
沈輕稚自己不知自己為何會重生在這小宮女的身體裡,既然現在代替沈彩生活在這宮闈里的是她,她就得好好活著,不能白白重活這一次,也不辜負原主沈彩。
沈彩這個名字,她自己永遠不會忘記。
她現在人年輕了,又整日忙碌,胃口也好了許多。
所以,該吃吃該睡睡,除了一直保持警惕和謹慎,其餘時候該開心便開心,從不難為自己。
這會兒她努力吸了口氣,甚至還品出了御膳房裡的好幾道菜。
「真香。」沈輕稚忍不住道。
御膳房只管宮裡的貴人們,宮女黃門的飯菜只由膳房提供,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香葉看一向穩重的沈輕稚竟是有些饞了,不由笑出聲來:「你倒還有些孩子氣,一會兒領了糕餅點心,咱們回去嘗嘗。」
沈輕稚臉上顯露出羞澀來,她低頭摸了摸鼻子,小聲說:「讓姐姐見笑了。」
香葉上前走了兩步,把腰牌遞了出去,回頭道:「你們還小,這也沒什麼,只別讓姑姑瞧見。」
話里話外,倒是多了幾分親切。
沈輕稚笑笑,很認真點了點頭。
看門的小黃門自然是認識香葉的,這會兒也不看她腰牌,只是在錄冊上用章子蓋了一下,然後才笑著說:「香葉姐姐今日可早,這幾日又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