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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你說的。」
蕭成煜低下頭,在她臉盤上落下一個吻。
他的手很熱,臂膀很有力氣,可落下來的那個吻卻輕如鴻毛。
「你可別後悔。」他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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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微感風寒,昭儀娘娘自然不能留下來侍寢。
用過晚膳後,兩人又閒散了一會兒,沈輕稚就告退了。
待回到景玉宮,沈輕稚正準備早早睡下,錢三喜就蔫頭巴腦湊了上來:「娘娘……」
沈輕稚瞥了他一眼,在雅室里落座,才問:「什麼事?」
錢三喜就露出一個諂媚的笑來:「娘娘之前吩咐小的打聽莊嬪娘娘家裡事,小的是努力了,不過……不過這消息不太好打聽。」
他訕訕一笑:「娘娘也知道,宮裡人嘴都嚴,尤其以乾元宮和尚宮局的人最古板了,這要是沒點機緣,可是什麼都不肯跟小的說呢。」
宮裡這些彎彎繞繞,新入宮的宮妃可能不懂,但沈輕稚在宮裡都快五個年頭,又如何不知道呢?
在宮裡要辦事,一靠地位,靠跟的貴人得不得意,一則靠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
沈輕稚好笑地看了緊張的錢三喜一眼,嗤地笑出聲來:「你跟我還這麼害怕,我又不是東六宮那些高門娘娘,哪裡不知道這些。」
錢三喜嘿嘿一笑,眉目都舒展了,再沒剛才那瑟縮樣子。
「這不是小的覺得這事沒辦好,打了自己的臉,讓娘娘知道小的沒本事可怎麼行呢。」
沈輕稚看了一眼身邊的戚小秋,才道:「以後你要使銀子,就同你小秋姐姐說,小秋知道使不使得。」
宮裡面的閹人,不為權就為錢,他們一輩子孑然一身,無兒無女無妻,家又回不去,可不得賺點錢。
景玉宮裡的宮人,只要忠心不一,有話直說,其他的都好說。
就錢三喜這拿了銀子出去辦事,他自己不扣下來一半都是好的,但這又算什麼事呢?
錢三喜見沈輕稚大方,自己心裡也安心了,他打了個千:「娘娘放心,門路小的都尋好了,尚宮局有個敬事房退下來的老公公,他可知道宮裡事,就是嘴裡饞,貪酒,小的去御膳房買些精釀孝敬他,明日就能有消息了。」
沈輕稚點頭,還鼓勵了一句:「錢公公,你是咱們景玉宮的大總管,這宮裡除了小秋就是你,你出去代表的是景玉宮的臉面,以後總有你揚眉吐氣的時候。」
「你不能落了景玉宮的面子,也不能太耀武揚威,你是個聰明人,心裡頭定是有數,我就同你說這一次。」
錢三喜眉峰一凜,立即跪下給沈輕稚磕了三個頭:「娘娘放心,小的都明白,指定不給娘娘丟臉。」
沈輕稚點點頭,讓他退下去歇息了。
戚小秋幫沈輕稚捏肩膀,捏了一會兒沈輕稚就不讓她忙了:「哪裡要你做這活計。」
戚小秋道:「娘娘,錢三喜是年公公□□出來的,出不了差錯。」
沈輕稚嗯了一聲,微微閉上桃花眸子,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這我知道,可他跟你不一樣,給你一萬兩你不動心,給他呢?」
戚小秋一愣,隨即從心底里升起一股暖意。
當年姑姑問她,要不要去跟沈輕稚的時候,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不為別的,就為沈輕稚是個敞亮人。
她從來不會藏著掖著,人也機敏聰慧,跟著這樣的人,以後過不了苦日子,再一個,出了事也不會被她猜忌。
就如同那日在望月宮裡,最後德太妃都發了話,就是想要審訊迎紅,沈輕稚都沒低頭。
她在乎對她忠心的人。
戚小秋收起心裡的熱意,她努力勾了勾唇角,也打趣一句:「那可不一定,一萬兩還是很多的。」
沈輕稚睜開眼睛,眼眸里只有笑意,她拍了戚小秋一下,道:「一萬兩算什麼?難道本宮出不起?」
現在她出不起,以後可不一定。
沈輕稚笑道:「好了,今日忙了一整天,你也累了,早些安置吧。」
沈昭儀娘娘很是沒心沒肺,早早就歇下了。
另一邊,乾元宮中,即便已經到了沈昭儀給的就寢時間,蕭成煜依舊在御書房奮筆疾書。
睡了一下午,政事耽擱太多,蕭成煜總覺得今日事沒有辦完,無論如何都不能安心。
年九福見他還在那忙,眉頭皺得很緊,心裡頭可是焦急。
小多子端了藥碗過來,賊眉鼠眼問:「師父,這藥送不送啊。」
年九福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小多子:「……」
小多子只好站在御書房門口,捧著那碗熱氣騰騰的藥發呆。
年九福又瞪了他一眼。
小多子喪著臉,都要哭了。
年九福到底心疼徒弟,不想讓徒弟進去被一頓訓斥,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這才接過托盤,親自把藥送了進去。
「陛下,藥都要涼了。」年九福小心翼翼說。
蕭成煜認真看著奏摺,沒有聽見年九福的話,也根本就沒心思理他。
年九福愁眉苦臉,沉思片刻,忽然福至心靈。
「陛下,這藥是沈昭儀盯著御茶膳房煮的,還特別叮囑讓陛下戌時吃了早早睡下,陛下……」
年九福把沈昭儀三個字咬得很重,終於叫回了蕭成煜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