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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稚垂下眼眸,紅著臉,低聲道:「妾來給殿下侍寢,可殿下對妾愛答不理,只顧著忙政事,妾心中驚慌,頗為傷感。」
這話說得委屈巴巴,實在是可憐。
若是尋常男人,怕立即就要心軟,摟著心肝寶貝哄上一哄才能撫平美人傷心。
但蕭成煜卻依舊只坐在沈輕稚身邊,沒有任何動作。
沈輕稚說完這話,貝齒輕咬在朱唇上,她殷紅的眼尾微微一挑,憐弱地看向蕭成煜,似只想要他一個承諾。
蕭成煜垂眸看向他,那張總是冰冷的俊臉上,似終冰雪融化,難得露出些許笑意。
英俊至極的男人,也是美人。
美人含笑的模樣,看得沈輕稚心頭一跳,緊接著,她就被蕭成煜一把摟緊懷中,纖細的脊背撞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殿下……」沈輕稚驚呼出聲。
蕭成煜垂眸盯著她的面容,在她耳邊笑著說:「輕稚,你十四入宮,原侍奉於儲秀宮,後因識字被遴選入母后的殊音閣,僅僅四年,你便成為殊音閣的大宮女,可侍奉於母后身側。」
「母后給孤選侍寢宮女,第一個選中且應當是唯一選中的便是你。」
「孤問一問你,能被母后如此看重的女子,竟會因一本二十幾年前的情愛話本流淚?」
沈輕稚:「……」
沈輕稚抿了抿嘴唇,整個人被他牢牢鎖在懷中,只能靠在他身上,聽他戲謔自己。
「孤以為,你更不會因孤不理你,就暗自傷心害怕。」
蕭成煜湊得更近,他的薄唇幾乎都要貼在沈輕稚柔嫩的面龐上,那雙如鷹般的眼眸緊緊盯在沈輕稚臉上,不讓她躲閃。
然而,出乎蕭成煜的意料,沈輕稚卻並未躲閃。
蕭成煜只看她眼眸微顫,隨即,便仰起頭,乾脆利落地在自己臉上落下一個淺吻。
沈輕稚一吻便離,她微微仰著頭,眼睛依舊泛著紅,可眉眼之間卻再無委屈可憐,只剩下明艷的春光。
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撫在了蕭成煜結實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如同在安撫炸毛的貓兒,溫柔又細心。
「殿下,」沈輕稚聲音婉轉,「我若是不落那幾滴淚珠,殿下又如何會理我?」
她未回答蕭成煜的疑問,竟是直接反問,只不過言辭之間,似依舊覺得委屈。
既不用可憐柔弱,那也不用妾來妾去,這字差點把沈輕稚的舌頭咬破,蕭成煜怕也聽不太慣。
果然,沈輕稚改回自稱,蕭成煜並未不愉。
沈輕稚仰起頭,學著剛剛蕭成煜那般模樣,在他耳邊輕聲細語:「殿下,我今日沐浴更衣,挽發梳妝,一連忙了一個時辰,最後還在眉心花了一朵如此漂亮的牡丹額妝,若是殿下不多看我一眼,這一個時辰豈不白折騰了?」
沈輕稚說得理直氣壯,卻吐氣如蘭,聲音婉轉,她柔軟纖細的腰身貼在蕭成煜胸膛上,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摟在一起,仿佛是世間最親近的愛侶。
蕭成煜喉結微動,上下滑動之間,心頭的那股煩躁越發翻湧,讓他手心略微出了些薄汗。
春意正濃,暖意融融。
蕭成煜垂眸看向沈輕稚,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蘇合香和龍涎香瀰漫之間,一柔一剛,一呼一吸,皆是醉人的熱意氤氳。
沈輕稚眼波流轉,嫵媚必現:「殿下覺得我今日這妝容如何,是否……美麗非凡?」
她倒很是自信,眉宇之間笑意盈盈,竟是全無剛才那般柔憐姿態。
蕭成煜並不為她的變臉而惱怒,相反,他心底深處竟升騰起壓抑不住的快意,這種快意,讓他在風雨飄搖的現在,終於放鬆了全部心神。
蕭成煜並未回答沈輕稚的話,他只是低下頭,用自己的強勢和熱度侵染了她的柔嫩唇齒。
沈輕稚猝不及防被他奪去了呼吸,她不由嚶嚀一聲,那雙軟若無骨的縴手在他胸膛上輕輕拍了一下。
但她的這般柔嫩的抵抗,卻並未讓身邊的太子殿下放過她。
蕭成煜低下頭,悶笑著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的身影糾纏在一起,呼吸交融,香氣瀰漫,直到落在方几上的宮燈啪得跳了一下,用細微的響動叫醒了沉醉的兩人。
蕭成煜這才抬起頭,眉宇之間只多了幾分笑意,似並未被這熱烈的炙吻擾亂心神。
反觀沈輕稚,早就面頰緋紅,氣息不穩,她紅著唇輕輕喘氣,聲音有些嬌嗔。
「殿下,怎生這般粗魯。」
她如此說著,仰頭去看蕭成煜,卻見他嘴唇也泛著胭脂色,倒是把他那張冷硬的面容添了幾分柔和。
沈輕稚抿了抿有些發燙的嘴唇,她伸出手,用柔軟的指腹在蕭成煜的唇畔輕輕一抹:「殿下,沾上了胭脂。」
蕭成煜剛一直未曾出言,不過是要平復自己的呼吸,此刻,他終於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因沈輕稚的動作,呼吸再度有些急促。
蕭成煜一把握住她搗亂的手,道:「胭脂好吃。」
沈輕稚心底罵了一句登徒子,面上卻到底還是有了些羞赧。
「殿下!」
未經人事的姑娘家,如此羞赧再正常不過,蕭成煜並未如何探究她的心思,只若有所思道:「母后所言甚是。」
沈輕稚微微一頓,不明所以。
蕭成煜輕笑出聲,並未同她解釋,只道:「夜已深,早些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