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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難得做這小女兒情態,突然這麼來一回,讓蕭成煜心頭都有些溫熱起來。

    「嗯?」這一聲,卻有些啞。

    沈輕稚輕咬紅唇,只垂眸看著放在膝上的雙手:「陛下,今夜可還走嗎?」

    她問出這個問題,自己似乎也異常羞赧,偏過身不去看蕭成煜。

    她受了傷,走路吃飯都費勁,自然不可能侍寢。

    不過蕭成煜見她如此,還是安然在景玉宮待了下來,直到用過晚膳都沒走,似是要留下的意思。

    但年輕的昭儀娘娘心中肯定還會忐忑不安,故而有此一問。

    蕭成煜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瑩白的手。

    沈輕稚的手很好看,又細又白,修長柔韌,只是因早年做過活計,故而指腹並沒有尋常姑娘那般柔軟。

    她的手是很有韌勁的。

    只要同她握住手,似乎就沒辦法再鬆開。

    蕭成煜心情大好,他看沈輕稚那般羞赧,便知她定是捨不得自己走,故而便道:「你放心,朕不走。」

    沈輕稚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很輕:「好。」  

    蕭成煜勾起唇角,大步去了對面的東側殿。

    待他走了,沈輕稚立即抬起頭,對戚小秋道:「把被褥都換過,再同小多子說一聲,讓他們記得給陛下安排好沐浴事宜,莫要讓陛下不適。」

    她吩咐完,立即不去管這些閒事,自己摸了本話本出來,看是慢條斯理看起來。

    她一邊看,一邊忍不住笑出聲。

    別看蕭成煜是個冷麵閻王,卻也是年輕男兒,只要是年輕男人,都受不了姑娘嬌羞痴纏這一套把戲。

    想到方才她餘光看到蕭成煜微微紅了臉頰,沈輕稚不由心情大好,就連身上的疼痛都輕了幾分。

    「還是年輕好啊,」沈昭儀娘娘喃喃自語,「逗起來才有趣啊。」

    ————

    往常到了下午時候,蕭成煜都是在乾元宮或勤政殿接見臣公,每天要見他的人很多,遞來的牌子經常會登上一兩月之久,即便如此,臣公們還是樂此不疲想要面見聖上。

    畢竟,滿朝文武數千人,誰都怕陛下忘了自己。

    蕭成煜不比先帝,他精力旺盛,年輕氣盛,自然能見的就會見一見,也好看一看對方的人品。  

    尤其是放出去為宰一方的父母官們更要細心詢問和考量,否則禍害的就是一州一城的百姓。

    在緊鑼密鼓的接見之後,他才會用晚膳。

    用過晚膳之後才是他處理朝政的時間,故而每日都要忙到很晚,剛當皇帝那會兒為此還熬病了。

    近來他調整了一下時間,每日縮短了召見臣公的時間,奏摺的問題也在同文淵閣商議,今年就能出新的政令,故而他倒是沒有以前那麼披星戴月忙碌了。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會像今日這般大約亥時初刻就已經沐浴更衣,回了雅室。

    沈輕稚在雅室里讀了會兒書,因著做不了藤編,便自己拿了葉子牌來對牌,她偶爾聽到對面的聲響,並不多,也不去關心蕭成煜正在忙什麼。

    待蕭成煜披散著頭髮進了雅室,沈輕稚才驚喜道:「陛下今日倒是早一些。」

    蕭成煜在羅漢床坐下,看她玩葉子牌,便順手從她手裡接過牌,用那修長有力的手指慢慢洗起來。

    「今日下午有些事端,故而摺子提前看完了。」

    蕭成煜只簡單說了一句,便問她:「你會打飛花戲嗎?」

    飛花戲是最簡單的葉子牌打法,就是兩個人抽牌,手中一共有十張牌,然後在牌底里輪流摸牌,湊夠一對就可抽出,最後誰的牌先抽完誰贏。  

    沈輕稚自然是會玩的。

    以前在殊音閣,侍書就很喜歡打葉子牌,把沈輕稚教了個七七八八。

    沈輕稚便也好奇:「陛下也會玩?」

    蕭成煜把洗好的牌放到桌上,示意沈輕稚先抽牌。

    「朕自然會是會玩的,記得還是母后教的。」

    沈輕稚眨眨眼睛,有些好奇地看向蕭成煜,眼眸里的好奇神色太過明顯,蕭成煜一眼就看懂了。

    「你是想問,為何母后要教朕這個?」

    沈輕稚點頭。

    她頓了頓,脫口而出的話在嘴裡滾了一圈,才珠簾落玉盤。

    「太后娘娘一貫以讀書為上,玩了為下,臣妾在坤和宮那四年裡,娘娘打牌看戲的日子屈指可數,大凡時候都用來聽書讀書寫字了,」沈輕稚道,「娘娘品行優雅高潔,臣妾以為她不喜這些喪志的戲碼。」

    若說對蘇瑤華的了解,沈輕稚不說十乘十,怎麼也得有個五六分,她竟不知蘇瑤華還會教蕭成煜打牌。

    蕭成煜聽了這話,唇角微勾,眉眼之間難得有些放鬆。

    此時沈輕稚才發現,他心裡憋著的怒火終於散了出去,現在確實是他今日出現後心情最好的時候。  

    蕭成煜跟沈輕稚一起各抓了十張牌,沈輕稚摸上手之後,並沒有湊成對,而蕭成煜摸上來的第一張牌就是一對梅花。

    蕭成煜笑著把那一對梅花放到桌上,然後才對沈輕稚道:「我記得那是六七歲的時候,我剛開始去上書房啟蒙,因為上書房只有我一個皇子,我不想給父皇丟臉,便很努力,每日都狠狠熬著,輕易不敢放鬆。」

    沈輕稚:「……」

    這人敢情是從小熬到大,不把自己逼瘋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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