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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荽大喜,脫口道:「好啊!你不知道,田大哥幫二姐姐作過許多畫兒。其中有一幅十分傳神……可惜。後來都還給他了。」
說到後來。聲音里充滿惋惜,但看向他的目光閃亮,顯然十分期盼。
王窮心下歡喜,立即找出畫具來擺上。
他最擅長的是山水畫,於人物上稍遜一籌;然近日滿心滿腦都是佳人。早已「胸有成竹」了,眼下又對著活色生香的真人,要畫出一幅來,自覺比往日更容易。
當下,新房內靜了下來。又不完全的靜,仿佛有輕緩的琴音迴蕩。偶爾聽見紙張「簌簌」作響,或者「啪」一聲燈花爆響,香荽就趕忙去剪,正是「紅袖舔香」!
這氣氛令王窮沉醉,意隨心動,陷入其境。
一個時辰後,畫面上躍然浮現一個頭戴鳳冠的新娘,如同雨後初開的荷花,婷婷裊裊、清雅之極。
香荽湊上去端詳,欣喜之極,輕聲道:「好像我!」
目光粘在畫上,流連不去。
王窮忍笑道:「本來就是你嘛!」
香荽仰臉看著他道:「比田大哥畫得還好呢!」
聽了這話,就算知道她偏心,王窮也覺歡喜。一邊同她說話,一邊又作了些添改,又想題什麼詩字在上頭。凝神思索後,揮毫寫下「上善若水」四字,才擱下筆。
沒有再比這四個字更配她的了!
香荽見他又動了寥寥數筆,那畫就鮮活不止一分,更是笑靨如花,心境又放鬆了三分,不自覺地將身子偎向他。
王窮攬住,輕聲道:「忙了半天,累了呢。」
香荽驚覺,忙道:「哎喲,不早了!歇去吧,這些明早再收拾。」
一邊和他走向床邊,然後站定,伸手幫他解衣,舉止十分的自然;而王窮,也一直問她話:這段日子忙得怎樣,出嫁的時候可哭了,給他父母弟妹準備了什麼禮物等,不知不覺兩人攜手上床。
香荽一一答了,心情不覺又放鬆兩分。
等她徹底陷入那陌生又充滿誘惑的懷抱,身上衣衫也除盡了,再不能退,只來得急懇求「讓她們去別的屋子睡吧,我……我好不習慣。」
兩口子屋外多了聽聲的,多羞人。
王窮手一頓,立即抬頭揚聲道:「流霜,不用值夜了。回屋睡去吧。」
外面答應一聲,就有出去的腳步聲,接著是關門聲。
等四周徹底寂靜下來,王窮附在香荽耳邊輕聲道:「沒事了,別怕……香兒……」順勢就含住那圓潤的耳垂輕輕吸吮。
香荽從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這樣溫柔。
自己的夫君,果然是與眾不同的,風雅中透著柔情,風流中透著陽剛!
真正是鸞鳳和鳴!
……
玄武王府連嫁三女,又娶了一個兒媳婦,同時又忙著為南瓜相看親事,尚未消停,寶石國送親的使團就進京了。於是,王府上下又進入新一輪忙碌。
五月初,英武帝連番傳旨:
白虎王依舊鎮守西疆,即日離京;
召朱雀王回京,在京城停駐一月後,即赴南疆駐守;
調劉水脈(玄龜)等人去東面海上水師;
玄武將軍和夫君李敬文赴西北雁州府!
北疆依然由玄武王掌管。只是青龍王在京期間,安國和大靖邊界和平安定,玄武王便也得以在京城休養。玄武關由常勝將軍汪魁和忠義將軍胡鈞駐守。
五月初夏,西去的官道上,一萬女軍在紅椒和方桂花率領下,逶迤前行。
隊伍當中數輛馬車,其中一輛車廂內,鋪著厚厚的褥子,李敬文正陪著小蔥坐在裡面。
李敬文見小兒子李嶺趴在車窗邊對外看,看見那些山樹和田野村莊,樂得不住蹦躂,忍不住笑道:「真沒想到咱們兒子到了外面就樂成這樣!好在放了外任,不然,要成了養在『深閨』的紈絝了。」
小蔥正懶懶地斜依著引枕,聽了噗嗤一笑,卻沒有接話。
李敬文又對外看了看抱著李山騎馬的白雲,轉過頭來,注視著小蔥輕聲問道:「嫁給我,你可後悔!」
小蔥斬截道:「不後悔!」
見他愣怔,又笑道:「女子擇夫,與朝廷選拔忠臣良將不同。在朝堂上,你也許不算最出色的人才,但論起為人夫、為人父,你卻是箇中翹楚。」
李敬文看著她笑道:「你真會給自個夫君長臉。」
小蔥搖頭道:「不是長臉。也就你慣著我,換一個男人,我這樣拋頭露面,不知怎樣對我了。」
李敬文道:「這不叫慣。算了,不說了。種田耕地的日子咱們是過過了,去了雁州,嘗嘗牧馬放羊的日子。看咱們想的能不能在草原實行,我已經先派人去種葡萄了……
話語聲漸漸遠去!
英武四年末,白虎王祖父母相繼去世。
次年,青龍王攜王妃和四歲的世子秦昭返回安國,玄武王也北上駐守玄武關。
此後,安國年年向大靖朝貢,北疆和平。
英武六年春,大苞谷投身水師,自此揚威海外。
張家和鄭家,自永平十五年被抄家以來,歷經十數年,終於由草根寒門躋身京都權貴,成為大靖首屈一指的豪門貴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