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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大怒道:「你罵誰野種?你有種就證明自己給人瞧。」
花生也大聲道:「我眼睛亮的很,我就瞧見你折騰我張家。你這樣的,就算真是張家兒子,我也不稀罕你做兄弟。」
大苞谷咬牙道:「小爺從來就沒打算拿你當兄弟!小爺的兄弟裡面沒有你!小爺怎折騰張家了?你說?」
兄弟還沒相認就已經反目,花生氣得倒仰,大喊道:「有你這麼認親的嗎?還來告狀,吵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好像要把張家整翻一樣,有你這樣認親的嗎?」
張槐和張楊同時大喝:「都給我閉嘴!」
花生和玉米悻悻地退下。
大苞谷卻不肯聽話,大聲道:「不吵?不吵出來等人家無聲無息把我滅口?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是蠢貨?狗賊既然敢送個假的來,定在暗處安排好了等著我,我就是要讓他措手不及。哼,要是進了王府,沒準什麼時候就出個意外,莫名其妙地死了,我還做夢呢!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我從王府回家。就有人跟蹤我,想暗害我。」
他雖然罵孫鬼膽小,但他一點沒放鬆警惕,絕不認為孫鬼是杞人憂天。所以大張旗鼓地張揚開來,若他有一點閃失,那張家的玉米就難以存身了。
玉米氣得渾身發抖。
人是花生派的。他結巴道:「你……誰暗害你了?」
大苞谷道:「又不讓我見爹娘,又派人跟蹤我,想幹嘛?哼,不能暗中下手,就派人栽贓。想給我按個罪名,是不是?」
張槐等人都聽傻了,不知該驚悚。還是該笑他異想天開。
小蔥見大苞谷頭上冒汗,對王尚書道:「王大人,這位小兄弟身受重傷,必須診治休養。今天不宜升堂,不如改天吧。我們一家人也想跟他好好談一談。」
「不!」大苞谷斷然拒絕,「我雖受了重刑,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不趁著今天把話說清,再過些日子再審。我怕自己活不過今晚,就被人滅口了。到時候,人家會說。這人眼看裝不下去了,畏罪自殺了。那時我跟誰講理去?就算告到閻王爺跟前,我也不得還魂了。」
話音一落。滿堂譁然。
張家人更是憤怒,一齊把目光投向童侍郎。
這個人,別想張家放過他了。
王大人皺眉,威嚴地喝道:「誰敢?難道我大靖就沒有國法了嗎!」
大苞谷冷笑道:「不敢?昨晚上,人家可不就要弄死我麼。是我機靈,說我知道海盜的底細,要等明天堂上再說,他才留了我一條賤命,等著我招供呢!」
童侍郎不料他這樣反咬一口,氣得連聲喝罵。
然大苞谷一身傷擺在那,他是百口莫辯了。
王尚書犀利地盯了童侍郎一眼,道:「此事本官自有主張。陳離,本官問你,你一定要今天受審?」
大苞谷斬截道:「一定要審!」
又冷笑道:「好容易把王府的人請出來,可不容易呢。誰知下次還能不能聚齊這麼多人。」
張槐夫妻和小蔥都為自己的猶豫和謹慎懊悔不已。
張槐溫聲問大苞谷:「既如此,你可願當著刑部大人的面將此事說清楚?」
剛才問他話,他可是不願回答的。
大苞谷鏗然道:「當然要說清楚。陳家變賣家產上京,就為了證實我的身份。這場官司就算打到御前,也要弄清楚!」他也不說找爹娘了,就為了證實身份。
鄭氏聽出他語氣中強烈的仇恨,心裡發抖。
她上前一步,柔聲對大苞谷道:「然辨認親子,是不需要各位大人和皇上的,只需要爹娘和兄姐,我們才能分得清楚。」
大苞谷似乎不習慣她的逼近,後退一步,紅著眼睛大聲道:「你不明白!你真要明白,就不會把這個狼崽子留在身邊了。你要知道你兒子被人怎樣擄走、毒打,逃走後又被人追殺、替換,你就不會這樣說了。這件事,必須在公堂上審判!」
鄭氏和張槐倒抽一口冷氣,紅椒山芋兄妹都紅了眼睛。
玉米也狂怒道:「那你就說啊!當著眾人的面說啊!別總是聳人聽聞。」
張槐深吸一口氣,對王尚書躬身施禮道:「煩請王大人費心。」
對童侍郎卻理也不理。
王尚書急忙站起身,道:「職責所在,當仁不讓!」一邊伸手延請玄武太妃和玄武王父母入座。
等他們都坐定,才輕拍驚堂木,威嚴地喝道:「堂審開始。本官宣布:若有無故喧譁、咆哮公堂者,不論是誰,一律重責!」
他氣度非凡,一開口便威勢逼人,絕非童侍郎可比,公堂上下霎時落針可聞。
等堂上安靜後,王尚書才將目光定在大苞谷身上,沉聲問道:「陳離,你自稱是張家第三子,永平十五年張家抄家時被奸人驅狼叼走。你可將這些年的經歷一一道來,本官自會替你做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堂下跪著的黑少年。
大苞谷先磕了個頭,然後朝上抱拳道:「大人,小人有個請求。」
又來了,花生和玉米氣得直翻白眼。
王尚書道:「你且說來。」
大苞谷道:「小人身份待查,又被人污衊牽扯海盜,因此被關押受審,小人無話可說。然而這個人——」他抬手指向玉米——「小人即刻證明他不是張家玉米,且居心不良。那他是否也該與小人一視同仁,換上囚服,一道受審?小人受的刑罰他也該照樣受一遍,這樣才合情合理,才顯得我大靖律法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