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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鈞瞪眼道:「我要你傳揚幹嘛?難道從此以後我不打仗了,改行開酒樓?還是你讓我在軍中賣烤肉?」
黎水和黎章聽了,都失聲笑了起來。
汪魁樂呵呵地笑道:「這也不是沒可能。若是有朝一日,國泰民安,邊關再無戰事,咱們這些武將都回家去了。你有這項手藝,不正好可以開個酒樓!」
說笑吃喝一番,黎章一拉黎水衣袖,起身向背後的樹林中走去。
汪魁見了,忙跟上去道:「等等我,我也去方便一下。」
胡鈞也跟著站起身,走入樹林。
第219章 蹲著撒尿的男人
黎水見他們都跟來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們……你們幹嘛?」
汪魁詫異道:「撒尿啊!你不是來撒尿的?」
黎章忙拉了一下黎水,沒好氣地對汪魁道:「你當旁人都跟你一樣,隨便往哪一站就撒尿?走,阿水,咱們去那邊,離他遠點。」
汪魁愣愣地瞅著兩人背影,滿心不解:男人不都是隨便往哪一站就撒尿麼!
忽見胡鈞從身邊走過去,鄙視地瞥了他一眼,也往另一邊去了,他便無味地呸了一聲,咕噥道:「都像娘們一樣!哪來那麼多臭講究,在哪不是尿?」
下午,眾人匯聚一處,讓黎章見識到了汪魁和胡鈞的狩獵手段,那真是箭無虛發,凡是露面的獵物,都沒能在他們手下逃脫性命。
黎章略嫌寒磣的劍法終於被汪魁嘲笑了一通,還說終於發現他有一項技不如人。
狩獵結束,三隊比較起來,自然是黎章他們這一隊收穫最少了。黎水就不住地抱怨,跟汪魁討價還價半天,以幫他連烤三天肉為代價,跟他換了一頭獐子、兩隻野雞。
黎章見她一副算計的模樣,忍不住微笑起來:淼淼,終於成長起來了!
回營寨之後,胡鈞將自己獵的鹿分了一半給黎章。
因怕她推辭,就說不用客氣,自己也會厚臉皮去她那裡蹭烤肉吃的,這鹿肉就當謝禮了。
黎章揚眉道:「我當然不會客氣。剛才一路上我就在想,想個什麼法子把你那鹿肉要點過來。誰知我還沒想好呢,你就主動開口了。」
胡鈞愣了一下,就大笑起來,好一會才停下道:「今天晚了,明天中午我們過來吃飯。汪老三,咱們先給副將軍送些野味過去吧,你可是在將軍面前拍了胸脯保證的。」
汪老三笑道:「這是肯定的。不然,副將軍要把我給烤吃了。」
黎章也趕忙挑了些好獵物。跟他們一塊送去顧澗營帳不提。
入夜,黎水躺在床上,看著帳篷里的獵物――其實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對身邊的黎章道:「大哥,明天我找伙房要個瓦鍋來,把那鹿肉仔細燉了,咱們好好補補。」
黎章正想心事。隨意應了一聲。
黎水推了她一下,湊近她身邊低聲問道:「師姐,你想什麼?」
黎章低聲道:「阿水,我不是跟你說了麼,任何時候你都要叫我大哥。養成習慣。才不會在偶然間露出破綻。你要把師姐兩個字給忘了才好。」
黎水急忙道:「是,大哥。」
黎章停了一會,才對她耳語道:「我剛才想。咱們如廁始終是個大問題,怎麼才能想出個萬全的主意來。」
黎水無奈地說道:「除了小心避人,還能有什麼好主意!」
黎章望著漆黑的帳頂,自言自語道:「那個花木蘭,她到底是怎樣做到的?為什麼我每次出恭都心驚膽戰?」
黎水也覺得鬱悶:聽說花木蘭在軍中服役長達十二年,到底是怎樣避開袍澤的目光,完成女人那些麻煩事的?
一時半會的,二人想不出妥善的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如今黎章是指揮使,有單獨的帳篷,睡覺方便不說。早晚的如廁問題也能在馬桶內解決,然後每天清早由黎水提去倒掉。
這天天剛蒙蒙亮,黎水照常比別的軍士起得早。提著那小小的馬桶就去茅廁倒便溺。
魏鐵見了,搶上前來要接過去,「阿水兄弟,老是讓你幹這個,我心裡過意不去呢。我也在指揮使大人身邊伺候,你就讓我倒一回吧!」
黎水搖頭,笑著對他道:「我們是窮人家的孩子,從沒被人伺候過的,我大哥不習慣呢!這不過是小事,你就不要跟我搶了。你每天起這麼早,該跟魏大哥去操練才是。把身手練好了,那才能幫我大哥大忙呢!」
魏鐵無法,只得答應。
黎水就捏著鼻子去了茅廁。裡面卻已經有人了,是張富,正在大解。
她竭力裝作若無其事,也不對他看,將便溺倒進大糞池轉身就走。
張富也沒當回事,又蹲了好一會,天色大亮了才完事起身。轉頭無意中掃過糞坑,卻見裡面好些黑色的草木灰,正是黎水剛才倒便溺的地方。
「是墊馬桶底的吧!還真是講究。」
他暗自嘀咕一聲,轉身出了茅房。
黎章思及女兒家的煩難事,越發謹慎,不肯多跟胡鈞和汪魁來往太密,推說無戰事時應該多加練習,這樣上了戰場才能遊刃有餘。
寒風凜冽中,她將黎水帶到校場旁邊的小樹林,對她道:「這劍法要想練得純熟,非得在戰場上、在亂軍中進行生死搏殺才能長進。不然,平日哪怕舞出花來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