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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詫異地問道:「你幹什麼?」
大苞谷道:「你們那水性不成,還是我下去吧。」
說完就穿著單衣跳下山塘。
葫蘆忙吩咐屬下道:「去弄些火來,再去山洞裡尋些姜來熬湯。」
立即就有兩個軍士去了。
高凡等人走了,但山洞裡庫存的東西還在。
再說水下,跟大苞谷一起下水的兩個軍士根本支撐不住,才潛下水底一會就浮了上來,憋得面目紫脹,還灌了幾口冷水。
葫蘆見他們實在不行,便讓他們不必下去了。
大苞谷經過反覆幾次浮出水面換氣,終於探明高凡等人是通過地道走的,如今被水淹了,還有一塊巨石堵在洞口。想是他們早就留了一手,特地將洞口留下山塘邊,為的就是以防事敗後好毀滅蹤跡。
只是這地道的方向卻不好判斷,可以往正北,也可以往西北和東北,只有進了地道才能知道。
葫蘆脫下自己的披風給大苞谷裹上,命令道:「快把衣裳烤乾了,咱們出去。」
大苞谷忙問道:「不追了?這下面也不難辦,派個人回去叫陳鯊和珊瑚來,我們三人下去,肯定有法子把這石頭搬開。省得在外面亂找,再說這麼大火,也不知往哪找……」
葫蘆打斷他的話道:「就按你說的辦。不過眼下來不及了,先干別的。」
大苞谷忙問:「幹什麼?」
葫蘆瞅了他一眼道:「幫咱們『聰明』的七弟善後。」
說完轉身進峽谷回山洞去了。
大苞谷愣了一下,才嘀咕道:「不就是燒了一片山嘛,這荒郊野外又沒人……」
看著那滿山沸騰的火焰,又有些心虛,小聲道:「大哥肯定會從飛虎關調官軍來滅火的。」
很快,葫蘆和大苞谷離開峽谷,從原來的山洞返回地面。
洞外已經燒紅了半邊天,人喊馬嘶、呼喝叫喊之聲遠遠傳來,間雜著馬蹄聲往來雜沓,讓人不由自主地跟著精神緊張。
尤其是葫蘆,他想起了永平七年張家橡園的大火,燒了幾百畝山林。眼前的情形與當年不相上下,再不隔離,將擴大到上千、上萬畝,那可就損失大了。
火光映照下,大批官軍奔馳在山道上,這是飛虎關的駐軍,得了信趕來救火的,葫蘆不禁微微鬆了口氣。
他趕忙往峽谷方向趕去,與板栗會合。
板栗聽說這場大火是他「聰明」的七弟幹的好事,呆怔了一瞬間,立即道:「小苞谷才多大!他能想起用『孔明燈』放火報信,那不是一般機靈……葫蘆哥別急,我一看見起火就派人出山了,現在飛虎關駐軍和附近縣衙的人都已經趕來,這火不會再擴大了。」
大苞谷趕忙接道:「就是,就是!」
不會擴大?
葫蘆看著已經蔓延到對面山上的大火,十分無語——都這時候了,當著自家人,還護什麼短啊!
他提醒道:「這下可幫了高凡的忙了:這火把他們逃走的蹤跡燒得一乾二淨,連小灰也找不到了,咱們還要騰出工夫來救火。」
板栗嘎巴兩下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大苞谷立即罵高凡蠢,說他連小孩子放的破爛孔明燈都滅不了,真是白活了那麼大年紀。
板栗和葫蘆聽後再也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笑了兩聲,兩人迅速商議後決定:葫蘆留下,安排眾軍救火,並疏散山下百姓,再往飛虎關去搜索秦霖和高凡;板栗則回京領旨統兵,急速往邊關去截秦霖。
他們已經不是光憑熱血和激情行事的少年了,多年戰場和朝堂的經歷,使得他們這次面對紫茄的被擄,並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從而失去理智。
大苞谷忙問道:「咱們不急著追了?」
板栗嘆道:「追肯定是要追的。但眼下的情形是,別說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紫茄和小苞谷在他們手上,雖然暫時沒有危險,咱們始終投鼠忌器,不放他們回安國恐怕不成,只好往前路去布置。」
大苞谷糊塗道:「既然這樣,索性咱們都去邊關,費事在這裡磨蹭。」
板栗看著他搖頭道:「你呀!就算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也一定要追。非追得他們屁滾尿流,逼入窮途末路不可。不然,你大哥和葫蘆哥哥也不用在大靖立足了——被人家這麼大搖大擺地把妹妹擄走了,便是咱們自己不要臉,皇上也不許。」
葫蘆接著道:「這一路也不是白追的,這一路上他們落腳的地方,都是高凡多年經營下來的。不拔除了,難道等他們下次潛入大靖再用?」
大苞谷這才恍然大悟。
板栗道:「所以,我回京立即讓陳鯊和珊瑚過來給你幫忙。那峽谷中的地道一定要清理出來,找出他們下一個落腳地。」
大苞谷拍著胸脯道:「大哥放心,我跟陳鯊一塊下水,肯定就能成事。」
板栗點頭道:「我手下這些西南軍士也交給你。他們就算比不上你,水性也都不錯了。」
商議定後,板栗連夜啟程回京。
葫蘆則將兩萬軍士安排開來,帶了釘耙和鋤頭的就挖,沒有挖土工具的就用刀砍光樹木和毛草,圍著大火清理出一條寬闊的隔離帶。
又令人疏散附近的百姓,一切安置妥當後,命兩個副將在銅嶺山監管,他自己則帶了幾百人往飛虎關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