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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似有所覺,看向她。微微點頭。
紫茄心裡便一沉。
英武帝是和葫蘆一塊進來的,聽說了秦霖這病,也驚詫不已。
「皇弟眼下覺得如何?」
「皇上請放心。痛的時候厲害,等好了就沒事了。」
「還是不能大意。讓太醫來看看吧。」
「也好。一直是徐太醫為臣弟診治,他還不能去除病根。若能得太醫院會診,徹底根治,也是臣弟的福氣。只是今天大喜日子,不便叫人來診治;就算診治了,也不能即刻就好。還是等過明日再請吧。」
英武帝便點頭,一邊看向紫茄。這是他第一次見她,不禁一怔。
青龍王妃太像她姑姑——玄武王母親了。
略打量一番,便移開目光,對秦霖道:「皇弟可能去前面招呼?若不能,就不去了。」
秦霖忙點頭說無事,便在皇帝和大舅子見證下,和紫茄喝了交杯酒。吃了餃子等,再丟給紫茄一個安慰的眼神。才隨眾人出去了。
出去後,英武帝邊走邊笑道:「朕倒像全福人了,把你這婚儀從頭過到尾。」
秦霖微笑道:「皇上是天底下福澤最厚之人,是臣弟沾光了。」
一時到了王府前院,各殿早已排開宴席,笑語喧譁。
秦霖果然沒事了。周旋在賓客之間,談笑自如,這讓葫蘆鬆了口氣。
英武帝卻時常打量秦霖,猜測他剛才昏迷是真是假。
正熱鬧的時候,一名禮部官員匆匆進來向葫蘆和板栗回稟。說張家小少爺和巴音親王的小世子打起來了,張家鄭家所有的哥兒姐兒和安國來的孩子都參加了,混戰一氣呢。
板栗和葫蘆聽了傻眼,愣了一會,急忙丟下筷子跑出去。
英武帝想起張巽和布日固德之間的賭約,來了興趣,對秦霖笑道:「走,去瞧瞧他們。」
秦霖也嚇一跳,生恐出事,忙跟英武帝出去了。
青龍王府東殿後院,小苞谷率領張念祖、李山、鄭雪蓮、鄭雪峰、鄭雪暉以及十來個大靖豪門公子小姐,正和布日固德率領的安國權貴子女激戰,打得鬼哭狼嚎。
院門被插上了,跟隨伺候的人在外面干著急。
英武帝和秦霖等人來到後,眾人「呼啦啦」跪下一片。
板栗聽見裡面稚嫩的童聲喊叫連天,急了,高聲問道:「這門打不開?砸呀!」一面對那些伺候的人罵道:「怎麼你們不在裡面伺候,倒在外面干站著?」
跟小苞谷的小廝哭喪著臉道:「七少爺不讓進。」
板栗怒道:「不讓進你就不進?」
那小廝委屈萬分,又說不出話來,心想還不是老王妃吩咐的,叫由著少爺,這會子出了事又怨他。都說玄武王府的酬勞豐厚,也不瞧瞧這活計有多難,他們掙點錢容易麼!
鄭氏並非護短溺愛,而是覺得自己的兒子自己管教,下人不過是看護而已。若是賦予他們權利大了,不是縱容就是拘緊,所以特地吩咐了這麼一句。
且說眼下,板栗一說砸,秦霖就趕忙道:「快砸!不用顧忌。」
於是,兩個龍禁衛上前用力撞門,撞了幾下沒撞開。
葫蘆不耐煩,上前狠踹了一腳,「哐啷」一聲,那門承受不住,硬是被他踹斷了門閂,不但開了而且散了。
一幫侍衛看得直咧嘴。
門開的剎那,就聽一道清脆甜美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眾人一愣,一齊往裡瞧。
只見一個六七歲、肌膚雪白晶瑩的小女孩,正站在一塊山石上振臂高呼,還拖著尾音呢。
眾孩童本混戰在一起,聽見喊聲都不敢再打,亂七八糟跪倒一片,各自對著一個方向,七長八短地喊「參見皇上」,或「皇上萬歲」,或「拜見皇上」。尤以安國孩子居多,全跪下了。
眾人都覺有趣,英武帝也笑了。
誰知那女孩卻跳下山石,飛起穿著繡花鞋的小腳朝一個安國小男孩踢去,一邊對其他大靖孩童叫道:「殺呀!」
嫩脆的聲音驚得葫蘆渾身一哆嗦。
因為那是他的寶貝閨女鄭雪蓮。
小苞谷也沒跪,他一聲不坑地繞著布日固德飛快奔跑。不時踹他一腳,總在他要爬起來的時候,又把他踹倒;等他探手想抓住他的腳或者想反擊的時候,他早就竄開了,身形溜刷之極。
那步法,英武帝覺得眼熟極了。
其他如鄭雪峰等人也都一哄而上。打了安國孩子一個措手不及,烽煙再起。
布日固德發覺上當,憤怒地大叫:「誰說皇上來了……」一轉臉,看見英武帝等人正走進門來,忙大喊,「皇上來了!小苞谷,你還敢動手?」
小苞谷鼻子哼一聲,道:「皇上這會兒正在前面喝酒呢。」
安國孩子都氣壞了,全力反擊。
一個臉兒紅得跟蘋果似的小女孩一頭沖向雪蓮。把她撲倒在地上。兩人扭做一團,扯頭髮拽領口,很快頭髮就散了,花翠也掉了。
鄭雪峰忙衝過去掰她的手,三人疊起羅漢。
現場只有一個小女孩沒動手,那就是高雁。
並非她斯文守禮,而是不知幫誰。她就是這場戰爭的根源,而且她爹娘都在安國。因此不能幫大靖的孩子;她自己在大靖,外公也在大靖。也不能幫安國孩子,只好糾結萬分,雖然勸了幾句,也沒人肯聽她的。